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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婉与辉煌

    ——泰姬陵印象

    2014年 10月 22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顾谦克 点击:
    泰戈尔说:泰姬陵是洒落在亚穆纳河畔的一滴清冷的泪。 月朗星稀的午夜,皓月让大理石的陵寝回归了高贵的银白,点缀于银白中的宝石悠然散发出星云般弥漫的光辉。每每此时,阿姬曼轻柔的纱丽总是在亚穆纳河畔淡紫色的夜雾中漂浮,游曳,每每此时,被囚于泰姬陵


    泰戈尔说:泰姬陵是洒落在亚穆纳河畔的一滴清冷的泪。

    月朗星稀的午夜,皓月让大理石的陵寝回归了高贵的银白,点缀于银白中的宝石悠然散发出星云般弥漫的光辉。每每此时,阿姬曼轻柔的纱丽总是在亚穆纳河畔淡紫色的夜雾中漂浮,游曳,每每此时,被囚于泰姬陵不远的阿格拉红堡的沙·贾汗国王,依然凭借八角宫的小窗和一颗宝石的折射,追寻自己意念中爱姬的幻影,直至老死。

    爱情故事往往是凄婉的,尤其是君王和宠妃之间的绝世传奇。就如中国的玄宗和玉环,项羽与虞姬。然而,除了爱,玄宗和项羽都没有为他们的爱妃留下过什么,只有沙·贾汗,为妻子,也为世界,留下了这座足以赢得千古的“泰姬”。一个可以把欲念横溢于整个世界的君王,却只把千宠万爱吝啬地倾注于一人,这本身就足以让千万女性感动不已。阿姬曼在她为丈夫第十四次临盆之后,崩血而死。沙·贾汗闻此噩耗,一夜白头。这种仅仅凝聚于一点的男女之爱,在沙·贾汗眼里,却是漫溢于天宇的无限。他横征暴敛,倾其国力,以一代君王的地位和强权,孤注一掷地为爱妻建造了这一传奇的陵墓。他犯下了作为君王无可原谅的错误,也忍受了作为君王无可隐忍的屈辱。这个代价是弥天的,他失去了皇位,被在权力之争中得胜的儿子奥朗则布囚禁于与泰姬陵隔河相望的阿格拉红堡。在这豪华的囚笼里,他目睹了皇子之间残暴的杀戮:他最钟爱的长子——皇太子DaraShikoh,一个致力于印度教和伊斯兰教融和共存的理想主义者,以叛逆者和异教徒之名,被弟弟割下头颅,并呈现于沙·贾汗囚居的八角宫中;在这个豪华的囚笼里,他更面对着可望而不可即的泰姬陵墓,品味着“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苦涩,终其余生。沙·贾汗是一颗情种,他为自己种下莫卧儿帝国的没落,种下了沙·贾汗皇朝的毁灭。然而,也正因为此,沙·贾汗有异于淹没在黄土垄中的千千万万个皇帝——善良的人们,就连印度的“诗圣”泰戈尔,似乎也掩盖甚至原谅了他的暴戾,抬高甚至神化了他的爱情。沙·贾汗创造了洒落在亚穆纳河畔的一滴永恒的泪——泰姬,而泰姬则更让他伴随着那一段至今还在无限地扩展和续写的爱情故事,流芳千古。

    人们说,不到泰姬,就不算来过印度;不在月下欣赏泰姬,就不算真正领略过她的风采。据导游介绍,从2004年11月27日起,泰姬陵有条件地对游客开放夜游,门票高达1500卢比。即便如此,还有成千上万人在深夜涌入泰姬。对于爱情,善男信女们似乎更喜欢期间萦绕着的忧郁和凄婉,也许,夜雾中的“泰姬”呈现出的气质更能满足观光者在感官和心理上的渴求。运用中国人自己的文学语言,人们不喜欢欣赏君王“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里承欢侍宴的奢靡,却更能体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中刻骨铭心的思念。抚摸着月下冰冷的玉石,遥想当年沙·贾汗在此肌理间凝聚的相思,泰姬陵那美丽的躯体已全然超脱了她建筑学上的意义。在这里,精神的体验远胜于肉眼的感观,泰姬陵的魅力在人们对爱情美好的向往中扩展为无限。遗憾的是,我们是跟团而来,无缘于这样的机遇。

    于是,我竭尽全力,企图在网络上搜寻泰姬陵在夜色中的倩影,然而,一张都没有找到。相反,我却搜寻到太多的凌晨和午时泰姬陵的照片:

    曙色中的泰姬陵很美。亚穆纳河的晨雾托起了泰姬慵懒的酮体,晶莹剔透的乳白中轻轻抹上了只有晨才独有的玫红。潋滟盈溢的波光里掠过了几行栖息的白鹭,袅袅升腾的水雾中蕴含着一颗滚圆的红日。温泉水滑,尽洗凝脂,晨色中的泰姬浓妆淡抹,总是相宜。

    午时的泰姬陵很美。艳阳高照,万物失色。只有泰姬那镶嵌着三十五种美丽宝石的纯白肌理,依然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辉。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泰姬陵那明朗肃穆的形象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台基宽阔,主体雄浑,穹顶统率全局,脉络分明。四座角塔轮廓空灵,形体洗练,与主体陵寝起伏有致,相得益彰。整个建筑的天际轮廓,层次进退,光影变化、虚实对照,都已达到巧夺天工,无暇可击的境地。

    我们抵达泰姬陵已是午后三时。驻足于泰姬陵入口宏大的拱门,我们隐隐窥见了早就在照片上熟悉了的寝陵耀眼的门庭。拱门很深,行走其间,仿佛跨入了通向天堂的幽深的长廊。然而,就在我们走出拱门的一霎那间,眼前顿现出一团足以模糊宇宙间全部形体的光的闪亮:无垠无框,无遮无掩,昏蓝的天际间包容着一团炫目极了的乳白,其间似乎又蕴含着一种淡淡的金黄。渐渐地,一切都明晰起来:一条清澄的水道直直地引向宽阔的台基,四柱高耸的塔楼谦恭地簇拥着巍峨的寝陵。无需蓝天的烘托,无需白云的映衬,圆润、饱满的的穹顶撑破了含混的天体,以海涵苍穹的气概,傲然迎接着普天下一波又一波拜褐的宾客。同伴们都有些错乱了,愣了一阵以后,便忙不迭地拍起照来。我明白,眼前的景物岂是“5D2”能够容纳,除了留影,除了纪念,一切便成为无谓的忙乱了。

    走近“泰姬”,套上鞋套,我们踏上了极其宽阔的台基。我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浑圆的穹顶。那蕴涵着淡黄的乳白渐渐地浑厚起来:淡黄中的乳白消淡了,融入了不易觉察的中黄;那稳固地占据了中间色调的黄色,又被注入了细微的橙红,恢弘的泰姬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亮金。红色还在蔓延,但不管怎样,在这一片金的世界里,红成不了色的统领。在他越燃越烈,登峰造极的时候,一切都停滞了:红色和黄色都悄然淡去,而一丝忧柔的兰色又渐渐地渗入其中。我知道,泰姬陵辉煌的黄昏就要过去,取而代之的,也许正是我在篇头所描绘的日落月起的凄婉时分。

    泰姬陵被赋予太多的婉约。但我总觉得,爱情是情感的体验,是生命的延续。无有爱情的绚烂和壮丽,就无有生命的扩展和无疆。既然泰姬陵被誉为爱情瑰丽的绝响,那辉煌应该是她全部色彩的主导。就像泰姬陵的创造者沙·贾汗,他被过多地奉为缠绵悱恻的情圣,但在更多的层面,他是个驰骋疆场的战士,韬略深诲的君王。他是政治家,又是艺术家,他创造过那个时代不朽的篇章。由他打造的泰姬,不应该仅有女性的阴柔,他应该包涵更多的男性的豪放,就像沐浴在夕阳中的泰姬,不见任何色彩晦涩的填舖,只有橙色赋予她的最热烈的金黄。在人的生命中,少不了阴柔的忧郁和凄婉,但更少不了阳刚的热烈和粗旷。就如太阳和月亮的地位,月亮只能是陪衬,她能丰富人生阅历中细腻的想象,而太阳是统领,他才是宇宙间光彩的主源。我没有看到月色中的泰姬,这是一个遗憾;但我看到了夕阳中的泰姬,看到了爱情的炽烈和生命的无疆。凄婉只是泰姬陵色彩的补充,而金色才是他本源的力量。我愿远远地欣赏隐匿在月夜中的泰姬陵的美丽,我更愿意续写和张扬泰姬陵给我带来的生命意义上无可比拟的辉煌。驻足于泰姬陵入口宏大的拱门,我们隐隐窥见了早就在照片上熟悉了的寝陵耀眼的门庭。

    一条清澄的水道直直地引向宽阔的台基,四柱高耸的塔楼谦恭地簇拥着巍峨的寝陵。

    无需蓝天的烘托,无需白云的映衬,圆润、饱满的的穹顶撑破了含混的天体,以海涵苍穹的气概,傲然迎接着普天下一波又一波拜褐的宾客。淡黄中的乳白消淡了,融入了不易觉察的中黄;那稳固地占据了中间色调的黄色,又被注入了细微的橙红,恢弘的泰姬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亮金。在这一片金的世界里,红成不了色的统领。在他越燃越烈,登峰造极的时候,一切都停滞了:红色和黄色都悄然淡去,而一丝忧柔的兰色又渐渐地渗入其中。


    (作者原黑龙江兵团50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