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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荒友避炮不及的那一刻

    2014年 09月 08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吴金喜 点击:
    今年初四去天津,丁雪芬一声排长叫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因为,我此刻忽然想到当年自己在兵团那会儿那么的不懂事,拼命地叫他们干活,我自问难道他(她)们真的不恨我吗?同时,我也庆幸自己总算没有因为当时的青涩,给他们造成过什么不可弥补的伤害和损失。 屯

    今年初四去天津,丁雪芬一声排长叫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因为,我此刻忽然想到当年自己在兵团那会儿那么的不懂事,拼命地叫他们干活,我自问难道他(她)们真的不恨我吗?同时,我也庆幸自己总算没有因为当时的青涩,给他们造成过什么不可弥补的伤害和损失。

    屯垦边陲那八年,让我经历了风风雨雨,锻炼了意志增长了见识,也经历了朋友之间生与死的考验。回想起当年在和天津知青张俊海一起打石头时发生的一幕,就叫我至今心有余悸,也许一生都难以忘记了!

    我当时所在的砖瓦厂工作主要是夏天忙,但是到了冬天,好容易能休息会儿了,连里也还是要给你千方百计地找点活干干的,比如,上山伐木、打石头、清林、拉木头,总之,累晕了算!

    记得有一次我和张俊海被安排同几名老职工在南山石窝子,给基建盖房子打石头。从老职工那里我们学会了扶钎,打钎,装炸药,安雷管,后来又学会了炒炸药(用硝酸胺),总之打石头的相关活计,基本都学会了。

    当时我们还年轻,才十八、九岁,我比小海大一点,在一个班干活,也开玩笑但不过火,说话办事有分寸,相互之间的关系虽没有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拜把子,只是属于都比较尊重的那一种,只是在工作中互相照顾建立了友谊,真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因此,让我们携手走过了这么多年,还互相惦念牵挂!

    是一场生死考验,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得到进一步的升华。记得,那天我们还和往常一样,打眼的打眼,掏洞的掏洞,几个老职工在下边清理现场,而我和小海分别同老职工杨兴祥和彭书斋负责打眼放炮。快到中午时,打好了九个炮眼,并装好了炸药,我用小刀把导火索从中间割开,以便让药露得多,好点一些。而后等其他老职工都走了,我和小海、彭书斋三个人负责一人点三个导火索。

    我们每个人都点燃了一支烟,直到确定老同志都已走远后,小彭说了一声“开始”,麻利地点燃了三个炮眼,并沿着坡道像兔子一样一下跑没影了。我也点燃了三个,但下了坡之后没走,在那等小海下来。可是,也许他后两根导火索点慢了一点,先点燃的那根导火索“呲呲”地冒着白烟,怪吓人的。好容易点完了,在他下坡的一刹那,意外发生了:由于他跑得过急加上惯力,路又不平,快到坡底时失去了重心,一下栽在了乱石堆上,挣扎了一下却没有起来,而头顶上不远处导火索正呲呲地冒着白烟呢!我急得对他大喊:快起来!可他又挣扎两次还是没站起来,面部表情显得相当痛苦。我一看上边导火索冒的白烟越来越大,急了,当即,三步并做两步,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二十米开外的他身边,把他的胳膊往我脖子上一搭,大声说,坚持一下,快跑!接着,连托带拉地扶他坚持着走。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赶紧找了一个勉强能藏身的凹地,俩人同时藏了进去。刚喘了一口气就听到前方不远处炮响了,接着鸡蛋大的石头土块就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发出啪啪的响声!

    所幸我们俩没事儿,我心里数着响声,看有没有哑炮结果,待到确认九个爆破点全响了,我才放心了。这时,小海也好多了,一看,由于摔得太狠了,他俩个膝盖破了,裤子也破了,手也被扎坏了,我问他“行吗?”,他说“行!”,于是,我就扶着他硬是走了四五里路回到宿舍!

    那时我没怎么把这当回事,乃至老职工都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想起来也就是太年轻。

    几十年过去了,我和小海、新华夫妇一直相互挂念,在边疆浇筑那一段情缘已经深深埋在心底!

    如今小海(网名叫新海)新华夫妻在天津生活得很好,我和良子以及北京的战友都和他们经常往来团聚!

    由于他夫妻二人非常热心,我曾写了一副对联打趣他们。因小海有个外号叫大嘴,我就写的上联是“一张大嘴咬住四海兄弟不放”,下联是写他爱人李新华的“两只玉手拉着五湖姊妹难舍”,横批是“仗义夫妻”。

    现在回想,假如当年我也走了,不等他,那是多么可怕的后果呀!我没有雷锋那么伟大,也没有董存瑞那么勇敢,我很胆小,也很怕死,只是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善良的人性告诉我,不能把他丢下,也坚信我有这个能力拉住他的手,谁都不能夺去,总之,面对险情危机,自我保护意识非常重要,朋友之间的留意和关心也非常重要!


    (作者系黑龙江兵团23团北京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