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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海关到嘉峪关

    2017年 10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王震亚 点击:
    从山海关到嘉峪关,我用了整整47年。 小学读历史,就知道了长城,知道万里长城有许多重要的关隘,如居庸关、雁门关、娘子关等。其中,规模最大、名气最响的是西端的嘉峪关(始建于明洪武五年,即1372年)与东端的山海关(始建于明洪武十四年,即公元1381年)


    从山海关到嘉峪关,我用了整整47年。

    小学读历史,就知道了长城,知道万里长城有许多重要的关隘,如居庸关、雁门关、娘子关等。其中,规模最大、名气最响的是西端的嘉峪关(始建于明洪武五年,即1372年)与东端的山海关(始建于明洪武十四年,即公元1381年)。进入中学后看的书多了,更因众多关于长城关隘的故事、诗词    比如孟姜女寻夫哭倒长城的传说与“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千占绝唱    而平添了对它们的向往。只是,那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能于何时、在何种情境下亲眼看到它们。

    上世纪60年代末,为时代大潮所席卷,我与许多老三届同龄人相继离开首都,远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乘坐的知青专列是必经山海关的。虽然,一路上,充盈内心的是对故土、亲人的不舍与眷恋,对未来的希冀与迷惘;但在路过山海关的那一刻,对于它的向往,仍让我抓住仅有的瞬间,透过行进列车的窗口,向其投去远远的一瞥。尽管只是一瞥,不甚清晰,但它高耸的城楼仍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后,每隔两年,回京探亲一次,每次火车都会途径山海关。依旧是遥遥地注日、仍然是一闪而过,但心情却大不一样。返京时归心似箭,看到山海关,仿佛已能望见紫禁城——我的家,就在太庙(北京市劳动人民文化宫)东侧、红墙之外的南池子一一心中顿生暖意。离京时却充满纠结:车过山海关,就意味着远行,意味着与父母亲人的再次别离又将间隔两年,所以不舍;却又无奈,因为现实必须面对,前路还在召唤。不过,到了七十年代中后期,山海关还是见证了我和我的众多荒友的返城。那一刻,我曾于心中默想:将来,一定要找个机会:不是路过,而是直抵关城,向其倾诉那些年里,对于它的复杂情怀。

    然而,返城只是知青时代的结束;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为漫长的后知青时代的开始。一切都需要重新起步,面临的是不一样的艰辛:待业、求职、成家、考学……。何况,旅游在温饱尚未实现之前,乃是奢侈的想象。所以,时光在一年年的忙乱中度过。直到1987年,改革开放带来的经济繁荣初步显现,这才有了一次由单位组织赴北戴河、秦皇岛避暑的机会,其间特意去了趟山海关。

    原来,山海关形如一座小城。关城周长约4公里,高14米,厚7米,东西南北各有一座城门。其中,书有“天下第一关”五个大字的巨幅匾额(长5. 19米,高1.5米)就悬挂在东门城楼上。这城楼高13.7米,分上下两层,上覆灰瓦单檐歇山顶,北、东、南三而开有箭窗68个,据说平日关闭,战时才开肩。

    也许是时过境迁的缘故,游览山海关城东约6公里的孟姜女庙,并没有太多的感触;登临关城城楼时,回忆的断片也只是瞬间闪过。眺目远望,关山重重,震撼之余,心中涌动的竟是要去长城最西头——嘉峪关的念头。看来,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可是话说回来,社会的发展,不正是靠着人类的这种永无止境的欲望在推动吗?

    只是,这一愿望的实现一拖就是29年。其间,进修充电、职场拼搏,恍惚间,竟已由中年转为老年,从在职耗到了退休。总想着,闲时再去,将来定会有机会的。待到如今,退休后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却发现腿脚己不似往昔灵便。这才顿悟,若不马上行动,恐怕以后想去都难以成行。于是,就有了今年九月初的西部之旅。

    先游中国最大的内陆湖泊青海湖,被浩淼的碧波以及与群山、草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和绮丽景色所陶醉。继而途径气势恢弘的祁连山,领略了从低海拔到高海拔的荒漠、草原、森林、灌木与冰雪带的不同地貌与植被的变化。再就是参观驰名中外的莫高窟,深切感受到人的信仰所具有的巨大力量——竟然历经千年,在大漠深处的岩壁上开凿出700多个洞窟,创作了无数极具历史与艺术价值的彩塑和壁画。

    当然,我更心向往之的,是于9月9日登临嘉峪关,以了却一桩由来已久的心事。

    以黄土夯筑而成的关城高约10米,由外城、内城和瓮城组合而成。其中内城东西各开一门,分别命名为“光化门”和“柔远门”,想必,是取“旭日东升、瑞气普照”与“怀柔致远、安定边陲”之意吧!而两门外,还筑有坚固的瓮城,则是起到了强化防御的功用。城楼对称,高17米,为三层三檐五间式;周围有廊,砖木结构,五彩装成,朱色为主,看上去十分壮观。城四隅还有角楼,南北墙中段也有敌楼。从防御的角度讲,其设计也颇为合理。

    比较起来,北京的居庸关、河北的紫荆关、山西的娘子关,均处在两山之问,以险要著称;而位于甘肃省的嘉峪关则矗立于茫茫戈壁的边缘,虽然不高,亦显雄壮,不同凡响。

    站立在关城之上,极目远眺,一时思绪万千:从山海关到嘉峪关,绵延不绝如龙游般的长城何止万里。而从当年远去北大荒路过山海关,到如今畅游大西北登临嘉峪关,屈指算来已有47年。万里关山、47年一一几乎涵盖了一代知青的前后两个时空。细想,颇具象征意义。真可谓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如果说,“文革”中断了一代人正常的求学深造梦,那么上山下乡则是让我们这代人在进入社会化的一开始,就经历了磨砺与考验。从“接受再教育”的战天斗地,到返城、求学、成家、立业,其问面临的种种关卡,岂止是一个两个!当然,只要有足够的坚韧与坚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关口。待到退休、离职、临近奔七的年龄,回望人生,才发现:什么叫命运,命运只是回望时自己走过的人生轨迹。


    长城有起点,起点就是雄踞大漠的嘉峪关。长城有终点,终点便是依山襟海的山海关。一如长城从草木难以生存的荒漠延伸向万物竞自由的大海,人生亦是如此,从愚昧逐渐地走向顿悟。历史上,嘉峪关见证了古代丝绸之路的兴衰,山海关更是经历了明清以降金戈铁马的考验。而今,都成为了和平时期中外旅人观赏的景点。

    近半个世纪里,一代知青曾在不同的时段里,产生过不小的动静,比如上世纪60年代末的大下乡,70年代末的大返城。进入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又有大接班——不过,那只是极少数精英的上位;而对于绝大部分知青来说,则是退出社会的主系列,步入休闲养老的生活圈。

    或许,在将来的史书上,作为整体的知青一代,仅仅是某个大时代、大事件的一个注脚。但生活在当下的老知青们并不气馁,反而更为活跃。他们在居室内弄孙、社区里晨练、餐馆中聚会、舞台上放歌;时不时地,还结伴出游国内海外、回访曾经插队落户的山乡边陲;甚至撰文、出书,在追忆中反思;与时俱进,借助网络、博客、微信,联谊、抒怀。

    是要追回曾被耽误的青春吗?似乎并不尽然。但让当下—— 即使已进入人生的秋天,也要让这晚霞更灿烂,无疑是肯定的。

    因为,这是知青一代的本色。

    (作者原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41团北京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