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登录 | 忘记密码
  • 首页
  • 本会概况
  • 新闻综合
  • 工作动态
  • 学术动态
  • 文化活动
  • 热点专题
  • 会员专区
  • 知青文库
  • 知青史料
  • 知青场馆
  • 知青人物
  • 知青后代
  • 知青生活
  • 视频
  • 图片
  • 征文报刊
    • 最新内容

      最新图片

    最新视频

    古榕树与吊巢鸟

    2017年 10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诸炳兴 点击:
    独木成林的古榕树 甲午年秋月,我重游旧地版纳。 那天,阳光明媚。中午时分,在版纳的朋友驾车带我从飞龙水库去我知青时代生活过的景洪城。来到第二故乡,有了回家的感觉。 车在老公路上行驰。一路上,我手持相机,不时按下快门,一路采风。我心旷神怡:那山


    独木成林的古榕树


    甲午年秋月,我重游旧地版纳。

    那天,阳光明媚。中午时分,在版纳的朋友驾车带我从飞龙水库去我知青时代生活过的景洪城。来到第二故乡,有了回家的感觉。

    车在老公路上行驰。一路上,我手持相机,不时按下快门,一路采风。我心旷神怡:那山、那水、那路、那田、那树、那鸟,还有那逐渐生疏的人。

    车过嘎洒,我又惊喜地见到了我知青时代的一师一团三营营部路边那棵根壮叶茂的大榕树。树高约十米,婆娑的榕叶笼罩着树枝,树干上长着美髯般的气生根。

    当年,我以为“气生根”是传说大树“生气”后长出的根须,这次重游版纳,我终于弄明白了:这些气生根,从树干上倒垂下来,靠西双版纳特定的湿气,生生不已,钻进泥土里,着地后木质化,抽枝发叶,长成新枝干,又长出新气生根,就这样年复一年地不断生长,变成一片根枝错综、扑朔迷离榕树丛。树干多得不可计数,经历数百年生长,一棵树长成了一片林子。

    我眼前又浮现了40年前的景色:眺望远处,榕树丛就像浮在稻田水面上的小森林。从树林间隙向水田远望,迎着远处朝霞夾带着晨曦,那水牛和牛背上的白鹭、水田里穿着各种颜色筒裙辛勤劳作的傣家人,真是版纳神奇的画卷,美不胜收!

    如今,日新月异的地貌变化,不得不让我竭力寻找那记忆里逐渐远去的风景:那一片片翠绿的稻田、吊脚黑瓦的竹楼、亭亭玉立的槟榔树、阿谀逢迎的椰树、蓬头垢面的香蕉林、叶绿杆紫的甘蔗地……

    眼前,高楼林立,一望无际的香蕉林,再也见不到平坝上的水田了。我只见到那棵榕树,没见到吊巢鸟。那凋零的枝叶、喧哗的城市,已不是吊巢鸟的安身栖息地了。

    现在,在树丛里,栖息着好多种小鸟。但最让我怀念的是当年大榕树上的那些吊巢鸟。它们早作昼息,朝出晚归,暮出晨归,一早一晚,鸟群一出一归,极有风度。每于清晨薄雾中,鸟群叽里呱啦,盘旋飞舞,凌空翱翔,蔚为奇观。那一片和鸣谐调的天籁之声,如同童声和鸣,井然有序,美妙无比,给人带来一种其乐无穷的感受,构成了一个蔚为壮观鸟的世界。

    如今,吊巢鸟离开了榕树,搬到了椰子树的“临时房”居住了。

    而这古榕树,让我不禁回想起了40年前在这榕树下那些往事……

    上世纪70年代初,我怀着对党和毛主席的无限忠诚,与“黑色家庭”划清界限,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来到西双版纳生产建设兵团。在知青生涯的十多年里,让青春在那块红土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轨迹。

    那时,我恋上了一位上海女知青。我们生活的两地相隔几十里路,步行要6个小时,骑单车也要3个小时,而且还要爬山越岭。毎次我去探望女友,或者骑车送恋人回去,累得不行了,就在三营路边这棵古榕树下休息纳凉。那榕树就成了我遮阳避雨的天堂,成了我一段纯朴爱情之路的歇脚地。

    我们正是手牵手地靠坐在那榕树下,温情脉脉,留下过上世纪70年代最纯朴的爱情诺言。

    当年,我常常在榕树下观察让我惊奇不已的吊巢鸟。如今,重访自己的第二故乡,可心爱的吊巢鸟已不知去了何方?心中充滿无限惆怅。可爱的吊巢鸟曾给我无限的遐想……



    榕树上的吊巢

    吊巢鸟是种聪明、勤劳、祥和的鸟。特别是在雨季的傍晚时分,当飞蛾漫天飞舞,吊巢鸟从巢中编队出发,空中擒拿,有的飞到周边一带的水田中去觅食。

    百鸟出巢的情景十分壮观:先由一只领头鸟在古榕树周围盘旋一圈,有时还飞到流沙河边,呼朋引伴,催促同类赶紧趁着暮色外出觅食。在领头鸟的带领下,大大小小的鸟陆续从榕树林里飞出,群鸟争鸣,争先恐后,群情鼎沸。

    飞鸟经过辛勤劳动,满载而归,从四面八方飞回大榕树,双脚抓住鸟巢,与正准备飞出去的小鸟交头接耳、盘旋飞舞,有时还会做出俯冲和倒飞的动作,这一自然景象总让我心惊胆战,生怕巢中小鸟掉到地上。

    千百只鸟与榕树相依,形成一道树鸟和谐相处的风景线。每当我见到这些吊巢鸟,总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慨:那树、那巢,与父母、家那么的相似,那巢就是婚后的家。

    看到那温和的鸟巢,使我联想到自己,在那生活极其贫乏的年代,使我坚定信心,热爱生活,顽强拼搏,向往幸福。

    吊巢鸟的行踪诡秘,每逢下雨天,只听其声不见其鸟,它们都躲进大榕树的倒吊窩里,但从不在自己窩里拉屎。在树下躲雨的人们,朝着鸟叫声抬头寻觅,常会遭到天女散花鸟屎撒脸的特殊待遇。

    我常想象:这榕树多么像我们小时侯的父母,儿女们就是树上的小鸟,不论去向何方,父母总是牵挂着我们,为我们分担忧愁,遮风挡雨。每当暮色降临,我们都飞回大树的巢中,依偎在父母身边,享受着天伦之乐。后来,我们长大了,乳臭未干就当了知青,从此我们像离巢的鸟儿,飞向了遙远的天边。不知吊巢鸟是否会离开温暖的安乐窝。

    我细心观察吊巢鸟的筑窝,是用它那只小嘴,艰难地把第一根草挂在树枝上,开始筑窝,一遇风吹树动,那根草就掉了,不知它要经过多少次的失败,才能粘住那第一根草,再筑成窝。然而,凭着吊巢鸟顽强不屈的毅力,鸟巢还是建造起来了。倒挂而成的鸟巢,自上而下,像灯笼一样,悬挂在树枝上,到处皆是,而且巢内还分“两室户”,也许是父母与子女各自有房吧?也许像我们的“一梯两户”吧?只有一个门洞出入,结构相当精细。

    上世纪80年代后,吊巢鸟还没改变其吊巢的习性,离开了喧闹纷乱的城市,也许回到了它们喜欢的原始森林吧。可人类却拼命往城里挤,花尽了父辈的终身积蓄,非在那里筑个“婚巢”不可,哪怕是个“蝸居”。而吊巢鸟总想方设法远离父母,生怕影响他们安闲自在的生活,相比之下,吊巢鸟的境界要比我们高尚得多。

    人鸟之间的那种情感曾给了许多的启迪。“鸟择木,无木择鸟”,是指优秀的禽鸟会选择理想的树木作为自己栖息的地方。而这种栖息的地方巳被人为的刀耕火种,乱砍滥伐破坏,吊巢鸟也不得不寻求新的环境而远离此地。


    作者在去韩国的游轮上给海上的海鸥喂食

    前不久,我与朋友们自驾游了金三角,在泰国见到了人鸟共处的祥和场面,在老挝见到了兜售各种野生动物的摊贩。

    在景洪,我见到有人出售50元一只的吊巢鸟,难怪那些可爱的吊巢鸟已无踪影了。

    如今,西双版纳的生态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民族的这种传统是不是有值得反省的地方呢?现在看来,把野鸟捕捉到房间里供自己一个人观赏,未免有些自私了。我们应该通过植树造林、保护环境等措施引来百鸟朝凤,使我们城里人也能生活在鸟群当中,而不是把鸟关在人群当中。而野外观鸟,让到那里去的游人更感兴趣,人们不要高楼大厦尽收眼底和城市的喧嚣,而要那里自然保护区的宁静及人与自然的和谐。

    每见此景,总给我带来深思,西方人千方百计使自己生活在天然的环境中。中国人正好相反,喜欢把自然景观引进到人工的环境里。比如,园林是模仿天然山林,盆景是模仿自然形态的奇石怪树,把鸟儿关进笼子,同样是如此。为产生所谓的高昂的门票收益,不惜手段,破坏生态环境,捕猎野生动物,把野生环境引入人的生活环境,看到这一切,都会使人感到思潮起伏,无限悲哀。

    (作者原为西双版纳生产建设兵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