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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队——我心中的家

    2017年 10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李宝珍 点击:
    从 1968 年到 1983 年,我在北大荒工作、生活的 16 中,有近 8 年是在北山队度过的。 8 年时光,在人生的旅程中并不算长,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让我终生难以忘怀。 北山队位于北山脚下。 1968 年 9 月 27 日,我们 16 名牡丹江知青下乡

    1968年到1983年,我在北大荒工作、生活的16中,有近8年是在北山队度过的。8年时光,在人生的旅程中并不算长,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让我终生难以忘怀。

    北山队位于北山脚下。1968927日,我们16名牡丹江知青下乡到北山队。那里的生活环境非常艰苦:草坯房子,没有电灯,全队几百口人,外出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一台胶轮拖拉机。

    北山是一座富饶的山,山上盛产各种野菜、木耳、榛子、蘑菇等山产品,还有石山和森林,水资源也很丰富,但是水质不好,北山队的孩子们,不少都得了大骨节病,为此,于19723月,北山队被迫与十连合并了。

    1976年秋天,北山队重建,我又回到了北山队。崭新的北山队,新建家属房一排排整齐有序,街道平坦,有新打的深水井和过滤池,提高了水质,孩子们不再得大骨节病了。

    初到北山队,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虽然那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我们还是把那里当成了家。

    食堂旁不远处,一个大水泡的水面上,数十只白鹅成群结队地在水中嬉戏。看着它们,我高兴的不得了,在给家人的第一封信中,我就将白鹅的故事讲给家人听,因为在家里时,我从未看到过那么多的大白鹅;还有一次,几只白鹅到麦地里吃麦苗,知青中有人提议,用纸壳做一个圆圈,写上要斗私批修,套在白鹅的脖子上放回家,叫主人别再把鹅放到公家麦地里吃麦苗。现在想想,那时候,多有幼稚可笑啊!

    当年北山队的那些热烈的生产、劳动场面就在眼前:春季的播种、夏季的锄禾、秋季的收获,最难忘的是麦收。

    麦收一条龙的作业场面非常壮观:金黄色的麦浪中,一台台康拜因昼夜不停地收割;一台台汽车、小型车将康拜因收下来的麦子运回晒场;晒场上,扬场机昼夜不停地扬场;农工们将上风头的麦子作为种子装包入囤,余下来的再装包上交;炊事员们把可口的饭菜送到地里,时常有红烧肉犒劳大家——麦收时节,就像过年一样热闹。看到一车车、一包包的麦子运往国库,人们心中充满了丰收的满足、喜悦与兴奋。

    还有冬季的基建备料、兴修水利和运送粪肥。那些激动人心的劳动场面,至今都难以忘怀。

    1977年春节,我与男友已经相恋七年,返城希望渺茫,年近30岁的我们只好结婚了。结婚的日子是在冬季,当时连队没有新房,队里领导叫我们与武大叔一家同住一栋旧房子里。

    旧房子又旧又脏,我俩下了很大功夫,才把它装扮成一个新房。尽管家里只有几样家具,可每天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收工回到家里还是备感温馨。

    那时的老鼠真多啊!每天夜里,老鼠们都在报纸糊的棚顶上开运动会,哗啦啦跑过来一趟,哗啦啦跑过去一趟,哗啦啦的响声伴随着我们入眠。有一天,睡到半夜,我就觉得后背不舒服,就叫醒丈夫修喜林,让他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他看后说没事,便下炕方便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看见一只老鼠漂在脏水桶里,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昨晚从你后背上抓住的。”天啊!我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最怕的东西就是老鼠和蛇,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我立刻擦身、换衣服、被罩、床单,折腾了一个早上,饭都没吃,上班都迟到了。我对爱人说:“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他说:“要是告诉你了,你还能睡觉吗?”咳,那只漂在脏水桶水面上的死老鼠,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有一天,我中午下班回家做饭,在房山头抱一捆条子,刚放在灶前,一条蛇就爬出来了,吓得我推门就跑出去,找来了隔壁的武大叔。武大叔过来用木棍挑起那条蛇,送到外面打死了。

    新婚燕尔,就遇到这样两件可怕的事情,我心想:这两人世界的小日子也不好过啊!危险无处不在。

    在北山,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过老鼠菜汤,吃过和猫一起蒸熟的馒头。食堂的老鼠太多,我们养一只猫抓老鼠。食堂里太冷了,猫就趴在灶台上取暖。蒸馒头时,炊事员打开笼屉罩时,猫就钻进锅里,没被发现,就和馒头一起被蒸熟了。事后,我们才知道我们吃了和猫一起蒸熟的馒头。

    那年在二十连,我叠好的被子上放着我的棉大衣,被子后面放着的布口袋里,装好了准备寄回家的榛子。后来发现布口袋被老鼠咬破了,留下一堆榛子壳。我的新大衣也被咬破了。北大荒盛产粮食,也盛产老鼠啊!老鼠无处不在,让我们心惊胆战地过日子。

    结婚当年的秋天,北山队给我们分了新房子。那是一个温暖幸福的小安乐窝。在那个小安乐窝里,我们备感快乐、温馨、幸福。

    那时,爱人开小型车,每天跑团部,有时回来特别晚,尤其是在冬季,天黑得早,别提我有多担心了。只要天一黑下来,我就会站在门口,向通往北山的路上张望。看到车灯的光亮,我就知道,他平安地回来了,我才有心思做别的,否则,就会坐立不安,这大概就是牵肠挂肚的真爱吧?

    忘记在哪本书中看到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忘不掉那个地方,那么,那个地方一定有你忘不掉的人。”这句话颇有道理,几十年过去了,忘不掉北山,就是忘不掉北山那些诚实、勤劳、善良的人们。

    连长李长木、指导员陈新荣、副连长付德功,三个“农业通”把北山队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

    陈大爷是指导员陈新荣的老父亲,是我们的近邻。我们刚刚结婚时,不会侍弄菜地。每天清晨,不等我们起床,陈大爷就来帮我们侍弄菜地,什么打叉、掐尖,有了他的帮助,就省得我去费心费力去学了。

    还有付师傅的爱人李姐,1978213日,我生女儿时,是她陪我整整一夜。在家里生孩子,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没有她的陪伴,我得怕成什么样?不敢想象。

    搬进新居,我们与老尹叔(尹承轩)、董指导员(董广英)住一栋房,三家人相处融洽,就像一家人一样。三个男人一起喝个小酒是常事,老尹叔的几个女儿争着帮我看孩子。那时,我们一栋房三家人的日子过的好热闹,到现在都非常留恋。

    李义明师傅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那时,他的工作是更夫。在我作出纳员的几年里,李师傅就是我的私人保镖。我经常要去营部办理业务,凡是没有车的时候,李师傅就会背上一支猎枪,陪我步行去营部。走在山间小路上,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不怕有坏人,就怕野兽突然从山里窜出来,有李师傅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了,所以,我非常感激他!

    尽管我们知道:随着多年的行政区划变化、迁移,北山队已经不复存在了,但还是想回去看看。201282日,我与丈夫重访北大荒。

    那天,我们乘坐旅游大巴来到北山队的新址,看到还没有清理干净的瓦砾,心里很不是滋味。遗憾的是,旧址没有看到,因为那天是雨天,大地泥泞,实在无法前行。在兴凯,我们见到了部分原北山队的乡亲们。大家连续几天在一起聊天、畅谈,回忆过去大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几天真的好高兴、好幸福!

    北山队,给了我亲情、友情、爱情。

    北山队,给了我初恋、爱人、女儿和一个完美的家。

    北山队,给了我正确的人生观、坚定的信念、坚强的意志、直爽的性格和正义感。

    如今,农场实行退房还田,北山队的房区变成了耕地,原来的北山队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不见了,消失了!

    但是,北山队,像颗钻石,永远是镶嵌、珍藏在我心里!美丽、漂亮、珍贵、闪闪发光、永不退色、永不消失!啊!北山队——我心中的家!

    (作者原为黑龙江兵团40团牡丹江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