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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槽头肉里亲情香

    2014年 09月 06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刘祖根 点击:
    “槽头肉”,指的是猪肉中最差劲的那一段肉,即是猪脖子边上的那一圈泡泡肉,既不是猪油,也不是瘦肉,筋筋拉拉的,还包着许多淋巴组织。往下一点儿就是前胸前腿,往上一点儿是猪头肉。用来烧菜,哪一段都比它好吃,谁会去用它呢?可是,当年,我们下乡在新疆

    “槽头肉”,指的是猪肉中最差劲的那一段肉,即是猪脖子边上的那一圈泡泡肉,既不是猪油,也不是瘦肉,筋筋拉拉的,还包着许多淋巴组织。往下一点儿就是前胸前腿,往上一点儿是猪头肉。用来烧菜,哪一段都比它好吃,谁会去用它呢?可是,当年,我们下乡在新疆,特别是文革后期生活困难时,它可是当年的美味食材。

    那时兵团连队的伙食供应很差,吃的90%是粗粮,一个人每月才供应三两豆油,人们很少见油水,人都“糙”得直吐酸水。就是盼到伙房宰一次猪,也只在菜里见到那么几片肉,根本解不了馋,吃完饭,都恨不得把碗底舔一遍。

    记得我刚结婚那年,猪场有一批小猪病死了,我也捡了一个回来,把内脏什么都扔掉,洗了,腌了,还用烟熏个透。结果吃了以后我手指上肿起一个大包,直冒脓水,人家说那是“丹毒”,差点把我给毒死!好在我们还有上海这个大后方,每次回沪探亲时,父母亲朋总要接济一点,千方百计地让我们多带点“进口货”回来。从上海到新疆的54次列车,因为知青们带的东西太多,都被人叫成“强盗车”了!

    其实,那时候的上海人也不富裕,衣食住行的商品,样样凭票,定量供应。记得有一年盛夏我回上海,母亲看我可怜,早早地就为我准备“油水”了。她打听到大清早肉摊上卖的槽头肉不凭票,但数量不多,每人只卖一份。于是,她四点钟就去排队了,摆上一个菜篮子,再放块砖,算是排了两个人的位子。为了让我多睡一会,排到六点钟她才回来叫我去。到了早市开卖,我们买到两份槽头肉,大概有两三斤吧。

    我的退休的老父亲早饭后就开始忙活起来:洗净,剁开,剔掉脏兮兮的淋巴,然后熬油,连油带渣的有那么一碗。我们家那时的厨房又小又挤,上海的酷暑高温是很难熬的,一上午下来,把他热得汗流浃背,苦不堪言。这两三斤槽头肉叫他忙了两三天。我弟弟才十来岁,喜欢摆弄个无线电半导体之类的小玩意,他看到邻近的旧货商店有用过的的空罐头盒在出售,2毛钱一个,就掂了好几个回来,洗干净了,把猪油带渣装进去,然后,把铁皮顶盖合上,再用电烙铁把它焊得严严实实的,我回新疆一路上怎么颠簸也不怕洒掉了,我们还自诩为“出口转内销”的猪油大罐头!

    回到新疆后,干活再累,回到家吃晚饭时,只加上一小勺槽头肉猪油渣就饭,也觉得奇香无比了。那几年,我们上海知青往往就是靠家乡的父老乡亲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一点油水接济,帮我们熬过了艰难的岁月。正是这种相濡以沫的缕缕亲情,支撑着我们走出炼狱的希望和信心。现在,兴许那猪油渣的味道早就忘了,但想起上海人那时的浓浓乡情,还常常使我怦然心动!

    (作者系新疆兵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