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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帆画像

    2017年 10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余国成 点击:
    之一:婚前约定 上山下乡十年之后,我于1979年,1月从黑龙江建设兵团病退回沪考进银行工作,已经是32岁的人了。 老娘天天巴望我赶快找对象成家,可我就是不甘心那10年蹉跎,工余时间几乎伞都用于读书,除了行内的金融师资培训班之外,我还去上南市业余工大、



    按:一帆(余国成)70岁生日之际,林嗣丰(黑)、赵全国(赣)、钱岳旻(皖)三地知青文友为他的《老编轶事》各自写了一篇读后感,加上《老编轶事》,现在集中发表如下,或可堪称他的3D(地)两维(他画自画)图像了!

    第一篇 编辑室里的新故事

    ——读余国成《老编轶事》

    林嗣丰

    和国成兄一样我也是一仆二主,同在《黑土情》杂志和《知青》杂志当栏目编辑,更主要的是我俩还共同担任了《知青》杂志的主校对,于是就有了与他之间的“亲密合作”,也就有幸拜读了他的《老编轶事》。

    见了国成,看到他自诩的“委员长”式的尊容,你一定会感到此人身卜-必定会有许多的故事,也一定会认为其必然会有的诙谐;然而,当你和他交谈起来时,你又会大失所望,他真的是木讷得可以,半天也说不出几句连贯的话来,但当他一旦憋出句话来,定然是让人捧腹大笑的。这些特点在他的文章里都是可以体验到的。

    然而,这不是他的全貌,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个“茶壶里煮饺子”的,内在的货多着呢!他的文章实在是漂亮至极,故事曲折,语言诙谐,在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语言背后,却能感受到丝丝的泪水。

    就拿《老编轶事>来说吧,写的是国成回沪后生活、创业的艰辛和成就,读米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憋了回去。为了夺回下乡十年失去的大好时光,回城后他忙于求学将婚姻也耽误了。众多的女子就因为他的木讷而“没有姑娘肯跟我“碰头”第二次的”。好在还是有人赏识他,那个愿意婚后“多腾出点时间做做家务”的女子义无反顾在嫁给了他,他却把人“丢”在了马路上,得到了“一顿毫无章法的粉拳伺候”。读到此处,你还能笑得出来?但最终国成却收获颇大,不但有了娇妻,而且获得“金融、英语、新闻等准大专学历数种、中文本科文凭及学士学位各一”,并且有了“博士”的雅号和“书蠹头”的美称。

    下乡时的改诗拟联,回城后的绘画摄影,以及在银行里的“立足办公室,辐射各专业”,无不表现着国成的才华天赋。而期间,国成虽然依旧口笨言拙,但每每有要他不得不将壶中的饺子倒出来的时候,那倒出的“饺子”都必定是光亮无比的:用“猢狲‘吃生活’”去对人家的“和尚游尚湖”:以“脂溢性,一摸一手油”去抵制美女欲摸他光头的企图;拿“他的长处就是我的短处”来评价他人的侃侃而谈,一句“怪不得你当初不嫁给我”,逗乐了那个说他不会笑的女同胞,等等例子都是最好的证明。尤其是知青聚会时的那两段发言,他自编的单口相声,无不充满了他的智慧;

    读过国成的许多文章,常常被他充满调侃的语言所逗乐,这一特色在《老编轶事《中处处可见,然而读后又有许多的苦涩。国成写过两本书,也都出版了,然而……

    “一本是讲述同性恋的《性爱长卷的那一抹异彩》,因出版合同方经调查认为市场前景不好,给我两千元稿费,宣告此书胎死母腹。

    一本是长达26万字讲述温州经济何以能够腾飞的《成就与梦想》,虽然成功出版,收到两千元稿费,但是书上标注的作者名字不是我,而是温州的一个女老板。’

    读完这些文字,你又如何笑得出来?

    再有:“想当初,我们离开父母下乡,那个气概真可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十一别兮    ’”我在这里故意作了个停顿,只待举座肃然,悲上心头,才赶紧低声补上三个字:“还回来。”哎,这含着泪水的语言啊,是国成用生命炼就的!

    《老编轶事》是国成半世经历的缩成,含笑对人生,从容当编辑,真应好好的读一读。希望还能看到国成更多这样的文章,我愿继续为他写评点……

    (作者原为黑龙江兵团46团上海知青)

    第二篇  老余“外传”

    ——读《老编轶事》有所思

    赵全国

    老编余国成是我高中时的学兄,高我一届,我与他相识相交已经半个世纪了。他是位文人,又是位资深的老编辑,我很早就有心为他写一点文字。因为熟识,可写的内容太多,反倒不知写哪方面的事迹,一时竟无从落笔。这次见到了他的力作《老编轶事》,于是突然开窍:我何不也循着这个思路写呢?老余的作品可称作“自传”,本文记叙的是他“自传”中没有细说的事,权称作他的“外传”吧。

    打小青年时开始,老余,不,应该称小余,就有相当深厚的写作底子,这为他日后当编辑奠定了基础。刚与他结识,我就知道他文章写得好,在当年的老高三年级里也是佼佼者,用后来他去军垦地方的东北话来说就是“杠杠的”。我自认也算是蛮会作文的,不免很想跟他比比高下,可是经过一段时期的暗中较量,结果是自愧弗如。

    写得精彩还不算,他还颇有战地记者的风范。不像我,写文章必须正儿八经地坐在桌旁,有一张方方正正的草稿纸,还不能有人打扰,否则文思就会窒塞。老余可没有那么多穷讲究,他只要有一支笔,一张哪怕是皱巴巴的不规整的废纸,伏在窗台上就能刷刷地写起来,而且四周即便是人声鼎沸也无妨。我与班上的几个作文尖子都对他很钦佩,常说,相信他在纷飞的战火中也能写报道的。他的文中不时会蹦出思想的火花,我们经常将那些警句像语录般地挂在嘴边。

    后来他去了黑土地,我到红土地,很久没有见面。经过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后再见面,他已经在银行当行报编辑了。我的“外传”自然不可能比他的“自传”写得更详尽,我只想补充一点:除了编写一本《性爱长卷的那一抹异彩>和一本某企业家的传记《成就与梦想》,他还与人合作编过一本《世界漫画大师精品珍赏》。很清晰地记得,那天我到陆家浜路1231号他工作的分行办公室找他,看见他案头垒着一大堆各国关于幽默的资料。可喜的是,这本书的命运比前两本好得多一一我亲眼看见余国成的大名是堂堂正正印在封面上的,并很受好评。

    退休后,除去对那份编辑工作难以割舍的原因,他还怀着一份浓浓的知青情结,因此他在两份知青杂志“打工”当编辑,虽然无偿,虽然辛苦,他却甘之如饴。

    知晓我也爱舞文弄墨,他常会把一些当编辑的心得与我分享。几年前的一日,他很欣悦地告诉我,有一篇写人物的稿件,内容很丰富生动,但可惜标题不够弹眼落睛,大致是“记某某某的某某事迹”,他灵机一动,根据主人翁能担事、耐劳苦,又因瘦高个在“牛鬼蛇神”队伍里显得比较突出的情况,就把题目改为《风雨中的那匹瘦骆驼》。我一听就为新标题大声喝彩,这一改简直有点画龙点睛的奇效啊!前些天,我遇到该杂志的主编,他对这一改还啧啧称道呢!

    早些年,老余总是佳作不断,令我大感过瘾,可是近年来,渐渐发现他的新作少了,有时几个月也不见一篇新作。于是我有些不满意了,几次三番催他动手作文。后来催促甚至升格为“催逼”,可是成效仍然很不显著。他也不作解释,只是笑一笑。这一笑中我看出了抱歉和无奈。后来我渐渐想出了其中的道理。原来他退休后,不编行报了,就立刻成为知青团体的活跃分子。紧接着他又到知青杂志当编辑,先是在一份杂志工作,后来是两份。他不但要当两个栏目的责编,而且.还是一份杂志的两名总校对之一。已是近古稀的老人了,这么重的担子挑在肩上是很吃力的。此外,因为他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很多群体(主要是知青群体)都少不了请他去出谋划策。这还不算,他夫人身体欠佳,他还要抽出很多精力来照顾家庭。您想想,这许多杂务缠在身上,还剩多少精力去耕种他写作的“自留地”呢?我曾向他建议,是否能推卸部分编辑工作,给自己留点时间。他总是笑而不答,实际上去接手了更多的工作,比如,最近一档知青的播音节目又找上了他,他是来者不拒。他是忙并快乐着啊!

    我虽然常为难得见到他的新作而感到几许遗憾,但我又尊敬他对编辑工作的那份热情,也理解他的那份知青情结。他为了帮助人编撰、校改文章,忍痛割舍了长期的写作嗜好,这不是分明在为人作嫁吗?唐诗中那位贫穷女子是很怨艾地“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而老余却是心甘情愿的。我另有位编辑朋友,他有个妙喻:编辑应该把大部分精力用以替广大作者缝制华美的衣裳,但也不妨间或抽空替自己缝一件短褂子。我希望老余也是这样,不然,可惜了他那满腹的写作才华。

    这篇“外传”该煞尾了,忽然意识到标题好像有点不妥:老余的“自传”写尽了他当编辑几十年来所尝到的甜酸苦辣,包括在银行编行报以及退休后在两份知青杂志当义务编辑的趣事乃至糗事,而我自知能力不逮,这篇“外传”只写了一点他七彩文人生涯的“边角料”,充其量只能算是“外传”的若干素材。我又实在想不出更恰当的标题,就对付着加上个引号吧。哪位有能力的朋友来为他写出一篇真正的“外传”来,这是我的期盼,应该也是他很多挚友的期盼。

    (作者原为江西插队上海知青)

    第三篇  大智若“余”

    钱岳旻

    我将成语“大智若愚”改作“大智若‘余’”,实在是因为两者太谐音,太切意了!

    认识余国成的人都知道,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其貌不扬,口齿木讷。

    他自己就曾感慨:“一帆不才,光头怕晒。茶壶煮饺,金口难开”,还戏作《一半吟》自嘲:”一间陋室半墙书/一名老编半瓶醋/一面风帆半边补/一个和尚半世秃/一段蹉跎半程路/一辈人生半截土/一朵小花半首诗/一帮学子半屋儒。”

    尽管如此,只要深入了解,“若愚”的他凭借天生造化加后天修炼而凝成的“大智”,还真了得,上苍对他是厚爱的。

    他不善说,却能写。每每成文即妙语连珠,“语不惊人誓不休”,字里行间透着“余式”幽默、智慧与文化底蕴,尤其那些欧式长句,虽然上口一读感觉有点绕嘴,但细品之余也还是喜欢他的表达严谨,耐人寻味。

    如他的《地平线》:“我们出工,你吐一丸朝日兴冲冲在前面引路,我们暮归,你扯一片晚霞眯着眼在背后目送……”;又如他的《牵挂小圆山》:“曾经与我们相看两不厌的你,是一部沉甸甸的史书,记载着浸染汗和泪,交织灵与肉的我们的往事,不是吗?”

    就连给别人文章的点评,也是熠熠生辉:“我们离开,那是因为用那种跟二嫂争饭吃的办法并不能帮二嫂摆脱贫穷;我们离开,那是因为用那种跟二嫂全家那样不读书的办法,只能一起成为白丁。因此,我们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因此,我们离开,几十年后都还会满怀深情地回望和怀念!”

    读着这样的文字,你的心难道不会有一点怦然微动吗?

    他不仅能写,还善画。油画、水彩、速写从当年童子功修炼到如今,几乎日臻成熟,有些佳作堪称艺术品了。如他的水彩画作《小船》《城堡》等,若不看他的署名,我还真以为是哪位名家之作呢!

    再有他给自己摄影的小品《矫健》、《荷》、《梅》等,往往配上画龙点睛式的诗文,将他独到的审美情趣与深刻的哲思进行完美的组合,给人以美的享受和理的启迪,让人回味无穷!

    平日里,朋友们还常为他动辄摆出的悟空posc照相而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其实,悟空的母体是花山和仙石,正如玉帝所云:悟空“乃天地精华所生”。《西游记》的悟空形象寄托了人们对生命绝对自由的向往。拥有赤子之心,自由率性、神通广大、桀骜不驯、蔑视权贵、造福生灵……这正是余学长钟爱的悟空,悟空情结是他对悟空精神内心追求的一种外化。

    他还喜欢在知青聚会和合影时扮丑。有一次,他跟我谈到他对“丑角”的理解。他说丑角是西方戏剧的宠儿。而西方戏剧中的丑角是自由精神的标志,是一个享受高度精神自由的狂欢者。他在给人们节日狂欢的快乐的同时,白己的灵魂得到升华,而我既然没有英俊外貌,那就干脆扮演反派:冷面杀手、黑帮老大、委员长乃至老妖婆……

    我觉得这与他对悟空精神的膜拜是一脉相承的。在余国成的精神世界中,自由是一种终身不懈的追求。

    在生活中,他的确是一个享受高度精神自由的狂欢者,他丰富的肢体语言展现了他丰富的内心世界,不同凡俗的创造力和旺盛的生命力。

    我想,你如果看过他自编自导自演自作的微型网络影视“大片”一《一帆飞跃世博》、《那天一帆沦陷梦境>,也会像我一样由外而内地走进大智若“余”的世界的。

    今天适逢他的生日,谨以此文致国成兄七十大寿。

    (作者原为安徽插队上海知青)

    老编轶事

    ——我的编辑部故事

    余国成

    之一:婚前约定

    上山下乡十年之后,我于1979年,1月从黑龙江建设兵团病退回沪考进银行工作,已经是32岁的人了。

    老娘天天巴望我赶快找对象成家,可我就是不甘心那10年蹉跎,工余时间几乎伞都用于读书,除了行内的金融师资培训班之外,我还去上南市业余工大、人民日报新闻函授学院、电大英语班的课,并日.参加华东师范大学自学考试,一心要把大学文凭读出来。

    只是在此期间每到我母亲规定的周末晚7点雷打不动的“相亲”时间,我的脑子才离开书本一会儿,去跟一个又一个和我一样大龄的姑娘(现在叫剩男会剩女)见面,可我这人是个“闷罐子”,不善言辞,半天说来说去,还是读书那点破事,所以,一谈就崩,没有姑娘肯跟我“碰头”第二次的。

    噢,不,只有现在这位插队江西回来的上海知青,在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问我: “侬哪能个意思?结婚以后有啥想法?”我说:“多腾出点时间读读书。格么侬哪能个意思?”她回答:“多腾出点时间做做家务!”哎!倒也大同小异嘛!这不,两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说定了。

    婚后,尤其是在婚后第三年有了孩子,为了“腾出点时间读读书“,我往往是一边洗尿布一边背唐诗,日子过得更像压缩饼干了。

    之二:粉拳伺候

    其实,“腾出点时间”做的家务并不多,可我却几乎是做一样砸一样,那种丢三落四(上海人讲“脱头落攀”)的事,真是罄竹难书。那就挑大一点的晒一下吧  丢了老婆,怎么样,够大吧?

    原来,我老婆是个出门只认得路名不认得方向的主,好在,有我这个车夫——自行车夫,又省钱又方便。可也有麻烦的时候,比如有次下雨,我穿件雨披在前座上骑着,她撑把雨伞在后座上坐着,到了十字路口,怕警察罚款,她像平时一样下车走去,我则按例骑到马路对面等她。可是,那天过了马路我偏偏就把这茬给忘了,直到骑回家时,我才发现后座上空空如也……

    这样的老公谁摊上谁受得了?这不,“木瓜”啦、“戆大”啦,“阿木林”啦,现在则是“痴呆”啦,老挂在我老婆嘴上,而且动不动还要上纲上线到“爱与不爱”那样的高度来分析,可是,这个样子,请大家换位思考,又有哪个老公受得了?于是人称“三拳打不出个闷屁来”的我总算有了一个响:“我是戆呀,才找到你嘛;你是聪明,你聪明才找到我嘛!”

    此言既出,结果可想而知,一顿毫无章法的粉拳伺候!

    之三:知识口袋

    当时除了一天上班一天读书完成金融师训班的课业之外,我还用一个半天和五个晚上参加业余工大什么的学习。1982年后又常在星期天,和几个朋友,背着上录厂产的四喇叭大录音机L2400,骑着“老坦克”,从南市老城厢赶到远在西郊的华师大去听汉语言文学课的讲座。

    记得,有一次到华师大赴考,途中闯了红灯,被交警拦下,我慌忙对他说:“那这样吧,车,你留下,人,放我走!”后来,他一听我是去考试,就挥挥手大声说“那还不快走!’

    我那时还就读过一所“通用文科学院”,它是由几个大学教授试办,笔试报名千余人,后经面试录取了100人,分设中文、英文两个班,面试时,我在黑板上默写我写的那首抒情诗“银行断想”的开头一句:“也许,算账先生势利,管钱的手最脏”,老师一看,当场就宣布:“回去等通知吧!”

    后来,在关于“口袋理论”的课堂辩论中我出演反角,坚持认为人的大脑并不是一个有限的实体空间,而是一个无限的虚拟空间,要说它像个口袋,那它也是个可以伸缩的口袋,装的东西有多多,它就有多大,我虽然因此强词夺理得胜回朝,但却被同学们戏称为“知识口袋”。粗听,像是褒,细品口,却更像是贬,让我哭笑不得。

    之四:煮饺生涯

    “老余,你‘茶壶煮饺’,也来想想,出个好标题!”副主任阿海经常这样拍拍我的肩委我以重任。这其实是我们日常的功课,编辑部里个个都煮得好饺只是风味不同,这不,于是我乃至大家便”关起夜学”来……

    其实,我自幼言语拙纳,“茶壶煮饺”是我的童子功。记得当年在农场,板报向我约稿颂扬金训华。我将藏克家诗中的两个词“信件”和“思念”分别换以“日记”和“敬意”,套改成“放下了又拿起的是您的日记,拿起了放不下的是我的敬意”作为起句,写了一首抒情诗,居然被一些知青朋友抄进了笔记本。后来当地一青年结婚就央我拟副喜联。我受浩然小说《并蒂莲>标题启发,吟道:“一支并蒂莲,两个革命人”,骗得一顿酒吃,稿酬比现在丰厚!

    我回沪在银行工作,一次去常熟休养,同车的老许给大家出了个上联:“和尚游尚湖”。我稍一思索,答道:“猢狲‘吃生活’(上海话,意即挨打)。”老许称奇:“倒蛮对的喏!”

    保卫科老唐所在街道要他找人题词做面锦旗,表彰某中学生常到新村扫地护绿。我给他八个字: “新村天使,雷锋后人”,他千恩万谢。

    多年后,我调入银行机关,我原单位南市支行想和黄浦支行、浦东分行联手举办青年服务大赛没有主题词,张行长把我召回,参加三家团委联席会议。听完他们的发言,我便在一方小纸上写下“情满浦江金三角杯服务大奖赛”几个字,大家叫好,当场拍板。办公室同事给我端来两份客饭,开一易拉罐,说:“多吃菜,少吃饭!”

    之五:笨鸟先飞

    返城读书“八年抗战”,战果包括金融、英语、新闻等准大专学历数种、中文本科文凭及学士学位各一,外带家人、同事赐予的一个雅号“博士”和一个贬称“蠹头”。

    然而,怎样变“书蠹头”为真博士呢?有两件事深深启发了我。记得,那年南市支行欢庆“双超”,行报胡煜贤来采访写了篇报道。我心想,这不把我“晒”了,区办大喜事,岂能没我这个一级通讯员什么事?人家放枪,我就不能打炮?好在平时笔耕之余喜欢满纸涂鸦,有过一幅半裸的“外国林妹妹”还曾在职工艺术节上获得过油画作品二等奖呢!于是,我就给小胡的文字配了幅钢笔速写,顿时活跃了版面。又有一次,退委会办气功班,我在边上撰诗一首,居然让气功班在行报上梅开二度。事后一想,“艺多不压身”,遂拜于工行俱乐部摄影班门下。从此,“卡嚓,卡嚓”,不想,还在上海“中光杯”南浦大桥观光摄影赛中得了个纪念奖。

    打那以后,我便更大胆地“立足办公室,辐射各专业”,以自己的业务(写作)优势和他人的业务优势“杂交”。不久,一批金融研究论文,如《开办保付贷款》、《成立帐务处理中心势在必行》、《通过“联片”协作,发展“分层次”稽核》行报,上了《上海城市金融》,《上海金融》,甚至编入了文集。

    之六:聪明绝顶

    当编辑一多四眼,二多秀顶。我不戴眼镜,可常年里“为求一字稳,捻断数茎须”,更何况1998年进行报编辑部,正赶上单位里开始崇尚“残酷”、讲求“加压”,于是,头上的毛就渐渐站不住了。很多人说我“大智若愚”,其实那是人家好心安慰我:别因为长得一副蠢样想不开。过去,女孩子们就已经在背地里叫我“卡西莫多”,现在可好,加上秃顶,更是奇丑无比。

    曾经见有新闻讲:“那位女记者想起阿Q名言‘尼姑摸得,我为什么摸不得’,便想伸手去摸贾平凹的头。贾平凹连忙变得严肃起来:‘秃顶男人的高贵在于这颗头只许看,不许摸!’”这不禁让我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往事。

    那是一天中午,一美女同事和我同桌吃饭,见我的“光明顶”让银行大餐厅蓬荜牛辉,十分向往,便食指大动,低声对我说:“好想摸一摸”。

    我答道:“脂溢性,一摸一手油”。语气不卑不亢,美女大惊失色,于是一场罪恶行径就此戛然中止。

    不过,我却凶此真还交上了“桃花运”了。倒不是因为“酷”和“性感”什么的,而是因为有口彩。那是在一次通联活动中,长宁支行通讯员张欣提议:“你把头套脱了!跟哪个小姐合个影,就可以拍一张‘漂亮绝顶’;跟哪个男同胞合个影,就可以拍一张‘聪明绝顶’。”

    这主意好!“漂亮”、“聪明”的是他们,我只是“绝顶”而己,这“衰人”(广东话,意同上海话里的“赤佬”)!

    之七:划鳝丝的

    回头想想,这个“绝顶”的玩笑还真透露了点天机呢!从正面讲,作为编辑的天职不就是要以自己绝顶的努力,来突现人家的美丽和聪明?若从反面说,这帮“衰人”也许正趁机嘲我呢!

    我在大家的印象里是个老好人,可有一件事开罪于大家,就是我修改稿子“刀特快”,动作也像极了菜市场老太划鳝丝。自《上海城市金融》杂志编辑部调至行报编辑部,先接手的是三版“探索与研究”,用稿类似金融论文却没杂志那样大的腾挪余地;后来搞二版“综合新闻”,讲究信息量也不允许下笔千言。现在虽弄四版“文学副刊”,可以搞点“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了,但,我总觉得也不能“怎么说就怎么写”,不然,文章就太“水”。

    于是,我的“划”功日精。文人讲修养,大家只求我“手下留情”,万不得己,闸北支行通讯员徐昌敦才在notcs里怒吼“闸北稿子请不要更改!”。

    只是,渐渐地,我就忘乎所以地划到了师傅王女士的头上,这位鲁侠之后便把状告到了阿海那里。派我个“乱砍乱伐”,见面时也有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天席上,她更要灌我几小盅,我就想,这是敬酒,可也是罚酒吧?师傅哎,徒弟在此告饶,大家身在江湖,情不得已也。

    之八:羞煞元神

    编辑部四个人倒有三个是“玻璃”(英语“眼镜”glass,另一义为“玻璃”),剩下一个我还“索性做了和尚”,真是这边亮光那边光亮!

    我曾编过一个小品,;让陈小姐抱一漫象上场赞自己是第一美女;徐女十上前擦了漫象的两酒窝,愤愤然称你不就多了两点吗,我才是资深美女;鄙人则擦了漫象的头发,再转身扒掉帽套,嘟囔道:头发长见识短!看我天下绝顶猛男!

    其实无可奈何,谁叫咱成天处心积虑跟五千汉字过不去呢?

    俗话说的“文如其人”,用在我身上是有点不确的。我至今之所以还有勇气忝列诸多秀外慧中的“大编”和“写家”之间,概缘于我一次次的反向思维。

    早在黑龙江兵团那会儿,来自市八中学的一个女生,当时农工班的班长陈秋萍,看了我为二连小分队写的朗诵诗《大镐颂》:“天寒地冻怕什么?软的,抠掉;硬的,砸碎……”时,就说看不出是侬写的。

    我知道,这是在夸我写东西,不像我学忠字舞和干农活那样笨手笨脚,楞头楞脑。后来我和人家合写了漫画鉴赏和酒文化的书,又有人怪道:“我一直以为侬是勿会笑的,侬也会喝酒?”于是,我就写了篇《我会笑,我也能喝》。

    不少同事看了我的文章,慕名拜见我,也多流露出“余国成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的神情。

    惭愧惭愧!这多像《西游记》的猪八戒“闻名不曾见面,见面羞煞元神”。然而,我又想,尽管我的尊容有点对不起大家,但终究文字还多少能打动人。这恐怕就是我还如此不怕“影响市容”地活到现在的理由吧?

    之九:我的春晚

    银行里常搞颇富创意的节日联欢,一次,就见一刚进银行员工就台下提供的“空间”一词出口成章,居然作了十多分钟的即席命题演讲。可没想到,待掌声一停,主持人章小姐突然朗声说道“现在临时找个评委,要求用一句话十个字对刚才的演讲作一点评,有请办公室余老师!”一时间,只听掌声四起,我无处藏身。平日里小组发言都要出汗的我只得赶紧开动自己的“386”。憋了片刻,说道:“他的长处就是我的短处”。顿时,又听掌声雷动,大家说:“高度概括,只是太悲观了点”。

    这是毫无准备的临时应对,可每年新春联欢,编辑部主任也总要由我出个节目,我只好舍得一张老脸,上台“无厘头”了一番。

    那次,我事先做了些筹划,上台开口说道: “去年联欢不小心成了光头明星,今天我不卖光头,卖什么也不卖光头了!凌峰光头是酷,我光头又老又秃!那次出外搞通联,两位女同事拿着些言情小说看得我眼馋,想要来看看,就听一声狮吼:‘老男人不宜!’没办法,还是年轻点好啊!那我就年轻它20岁!”

    说着,我转身换上了事先准备的一件中山服,再戴了两袖套,并举起一把算盘,大声说道:“革命的同志们哪,过年了练个节目怎么样?跟我唱:‘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嗨!怎么没人跟我唱?那咋整?我一星期读五个晚上的书,今天星期六晚上,还要到外滩轧(谈)朋友,要是呆一会儿找不到我的女友的话,等我回到2003年就要跑到别人家里去了!”

    不想,就这么几句单口相声也赢得了一个满堂彩!后来有人点评曰:“返80年代寻梦一一险失余妻”,你说逗不逗?

    之十:苦乐枪手

    老同学“挑我上山邀我同他合编了一本《世界漫画大师精品珍赏》,一个认识我多年的女同胞怪道:“人家一直当你不会笑的,哪能弄起漫画来啦?”我笑道:  “怪不得你当初不嫁给我!”把她逗乐了。

    后来,我又应一位出版社老编辑邀请,在他主编的《中国传统厨艺文化大观》中撰写了讲述中国酒文化的章节,又有人问我:“你会喝酒?”我答道:“喝一点就上脸,愧为北大荒人一场!”说完彼此默然,确实,回答得多没味!做人尚本份,但不妨来点小变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否则,只能说明自己没有长进。我应该朗声说:“我会笑,我也能喝……”

    但,我在相继编写出版了一些“好词好句好段”、“小故事大道理”之类的书,尤其是辛苦编撰下述两本书之后,我原先那种自我陶醉的成就感和愉悦感逐渐消失。

    一本是讲述同性恋的《性爱长卷的那一抹异彩》,因出版合同方经调查认为市场前景不好,给我两千元稿费,宣告此书胎死母腹。

    一本是长达26万字讲述温州经济何以能够腾飞的《成就与梦想》,虽然成功出版,收到两千元稿费,但是书上标注的作者名字不是我,而是温州的一个女老板。

    之十一:冷面滑稽

    素昧平生的知青汇聚,挨个作自我介绍,往往是一项必做的功课。

    许多时候我都借口上厕所或接听手机躲开, 但许多时候躲不掉,比如你都坐上了那一辆大巴了,你总不能半道里往下跳,再比如,有那么一群女汉子在你身旁一个劲地笑你老面瓜!……

    2013年《知青》负责人张刚、《黑土情》负责人翁德坤和我,一起到辽宁参加全国知青文化高层论坛会议,在开往大梨树知青活动基地的大巴上,我就只好紧急应对,这样介绍了我自己:

    “我是上海知青中的无名鼠辈,所以,以后你们谁想到上海找我,可以先找张刚,找翁德坤。

    因为我现在是一仆二主,参与《知青》和《黑土情》杂志的工作,当然,也是上海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的会员。

    我的名字很普通:‘多余的余,国家的国,成功的成’,不过,也很好记,凶为我这个名字又很伟大,纪念着一个特殊的日子:‘1949年10月1日’。

    而且我的形象还很夸张,呵呵,见过一次终身难忘!昨天晚会上,几位特型演员上台扮演毛泽东、周恩来、宋庆龄、邓小平、陈毅、江青,我说:“还有我,委员长来了!”边说边站过去和他们合影。当时,有个知青朋友说:“这里没有委员长,你可以演林彪!”我说你这不是在挤兑我嘛!后来我才知道我错怪了他,凶为他们这组演员中原来确实还有一个演林彪的那天没来,正好给我登台创造了机会!”

    结果,讲话几次笑爆全场,于是,我又多了一些人家已经认得我而我却还不记得人家的朋友,背上了“贵人多忘事”的骂名。

    类似的冷面滑稽,还发生在一次“荒友”聚会上,我这个“茶壶”冷不丁又给大伙折出了一个“饺子”说“想当初,我们离开父母下乡,那个气慨真可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别兮一一’”我在这里故意作了个停顿,只待举座肃然,悲上心头,才赶紧低声补上三个字:“还回来”。

    顿时,笑倒了在场的男女,止住了他们刚才差点要掉落的眼泪。

    之十二:冷语热心

    退休后我投身了多个层面的知青活动,目的是,多看看这个人世间的众生相。

    后知青天地毕竟不是远离凡尘的伊甸桃源,加之,老知青心态青葱依旧,情怀不改。于是,我看到我们的故事,先由“西游”,稍带上点“红楼”,演成了后来的“水浒”,啸聚四方发小,欢唱兄弟无数,后来又由“水浒”演成“三国”,唇枪舌剑,快意恩仇,乃至勾心斗角,站队划线。

    譬如,那天一个只在网上亮剑,不在网下露面的荒友金某来到知青书画摄影展映会上和我邂逅,事后,我在859e家园网上欣然发帖:“终于见到了金某”,没曾想一个跟他爆粗“你没有教养”对“你没有知识”打过口水战的荒友看到了,嗔怪我:“你简直把金某当伟人了”,我说:咋的啦?我还真心希望你当时也在场,然后,我再发上一个更吓人的帖:“一个‘没有知识的’人和一个‘没有教养的’人握手了”呢!

    有句老生常谈:“和而不同”,这应该是个理想的人生境界。看来,这对于同为性情中人的知青来说,实行起来可能不无难度,需要用与我们的年龄相匹配的智慧去应对。

    之十三:老得优雅

    我的银行同事陶幼娟原为安徽上海知青,曾在优酷网上上传过上百个自己的演唱视频。去年,我被单位回用帮忙做退管会工作,见到了每星期二定期参加老年合唱团活动的她。

    为了介绍她加入知青演艺活动,我让她唱唱一首由我作词,由云南知青龚刚谱曲的:《哦,我知青时代的二连>。只见她一拿到歌纸,二话没说,就用一台坏了高音部琴键的旧琴边弹边唱起来。后来我再把这个录音文件上传至几个知青网站、QQ和EMAIL,结果,她的美声,很快让这首原创歌曲拥有了不少粉丝,他们纷纷向我索要歌纸学唱,另一位同事冉建新则点赞道:“真是珠联璧合!”

    所以,后来终于在2013年术迎新联欢上唱响的这首歌,实际上是凝结着着黑红黄三地知青人生积淀的结晶。

    现在想来,退休后老是野在外面热衷知青活动的我和老是宅在单位活跃老年文化的她,能够有这样的合作,看似一种偶然,实际又是一种必然。

    我的水彩班老师查寿兴说过: “要搞艺术创作,掌握了技能技法技巧,只能算及格,要拿60分以上的高分,还得有底蕴,而这正是你们的强项,所以,你们不要小看自己,无论你们现在学什么做什么,可以说,都不是从头开始,而是有着几十年生活经历做铺垫。”

    因此我想,和共和国一起成长的经历是我们共同的财富,而建立在这种富矿基础上的知青文化,理应成为老年文化的重镇,因此,我们应该更能活出自己的尊严和自信,老得更优雅才是!

    之十四:吼出心声

    2013年迎新联欢曲终奏雅,按执行导演的设计,黑土情杂志同仁在台上站成一排,和观众们见面。轮到我,不知怎么这样一个茶壶突然想吼上几句:“我是余国成,笔名、网名一帆,来自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23团,现在是‘桦林文苑’栏目的编辑之一。

    我的心里话是,活到这个岁数,看得太多,也听得太多,无论谁再搞假左还是真右,我都不想再任他忽悠了,我只希望大家多多来稿一起努力,真真实实写下我们的历史,写下我们的情感!”

    就听女主持说道:“说得好!”

    我一愣,发言随之戛然而止,也许这就叫见好就收吧?可,我也因此遗憾没有再说出原先打在腹稿里的另外两句话: “我想学学总书记的语法,说卜这么个意思,不要指望我们愿意恢复到改革开放前的三十年,也不要指望我们愿意停留在改革开放后的三十年!”

    事后,一个荒友翘起一个大拇指说茶壶说话了。一个荒友则笑我:你在台上都不敢往台下看,两只眼睛尽在那里“满地找钱”。更有一位网友调侃:“好在您的手语比口语强得多,丰富的表情弥补了不足。”活画出了我当众说话的窘态。

    我想如果我真能一改讷讷的茶壶腔,继续说上那两句狠话,兴许会获得更响亮的喝彩吧?

    (作者原为黑龙江兵团23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