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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野轶话

    2017年 10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周云海 点击:
    周云海近影 彭瑞高在新民晚报上的《火油粥》一文,笑谈当年他在做知青下乡时的一件苦涩的往事,引起我的共鸣。这样的往事已成定格,可能不会再在我们孩儿辈的身上发生了。但我还是想把知青的往事讲给大家听,尤其是讲给我们的孩儿辈听…… 猪肉大餐 现在,疑


    周云海近影

    彭瑞高在新民晚报上的《火油粥》一文,笑谈当年他在做知青下乡时的一件苦涩的往事,引起我的共鸣。这样的往事已成定格,可能不会再在我们孩儿辈的身上发生了。但我还是想把知青的往事讲给大家听,尤其是讲给我们的孩儿辈听……

    猪肉大餐

    现在,疑有瘦肉精成分的猪肉,人们不敢买来吃。

    哪像知青上山下乡那会儿,农场连队猪棚往往有莫名死因的猪猡,前脚刚掩埋入土,后脚我们便敢偷偷地挖出来煮着吃。那个叫“阿福“的女农友,甚至把这肉拿来包馄饨吃。

    记得那是一个冬天蛮冷的日子,被我们从掩埋的土里挖出的是一只半大的猪猡,估计有六七十斤重。我是连队的耕牛饲养员,连队猪棚就在我的牛棚后面。是我看见我们叫他“小张”的猪饲养员,把死猪拖出猪棚,挖坑掩埋入土的。我们吃饭的下饭菜老是连队食堂的大白菜、山芋粉丝,肠胃里没有油水。

    想想让死猪肥田,真不如油油我们的嘴。哈哈,撞了好运。我们只捡猪的大身好肉,切割洗净烧煮吃,余下的内脏和猪头猪爪之类,我们很阔气的一概丢弃。那晚上,面对像天下掉馅饼一样的猪肉大餐,我们几个农友纵情地大快朵颐,我们喝了酒,我们吹了牛。

    那年,我下乡在崇明前哨农场。那年月,连队食堂一角二分钱一客、每客只有六到七片豆瓣样大小的红烧小肉片,是我们农友佐饭的最爱。但是,我们没钱餐餐吃饭都买这样的小肉片吃。有单姓女农友患脚癣曾说:搓脚廯比吃肉片还惬意。可见,红烧小肉片在她心中欲念的级别还是蛮高的。

    更可见,那年月没有黑心的商人,却有无畏的知青。

    这已经飘远了的往事,到底是悲,还是喜?抑或是悲喜交错?

    农友绰号

    上山下乡的年月,农场里很多农友的绰号,也极具有时代特色。

    连队里有个比我早去农场的农友,他的大名没人叫,也不知道这么叫,但他的绰号很出名,大家都叫他“长工”。我不清楚是否因为他擅干农活而这样称呼他,还是别的什么缘由。听连队的老职工传说,他能一下子吃掉半铅桶的饭。那年月在农场,吃饭是一种享受。

    当年,我也有一餐能吃一斤一两饭,比起他还是小巫见大巫。

    有个农场果园连的农友,农友都叫他“酱油”,因为他曾拿酱油拌饭吃。那年月,每天干农活,每月只有6日和21日两天放假休息(农忙时连队还会取消放假),肚子里没有油水,饭自然就吃得多了。不过,那时的白米饭确实很香、很好吃。

    连队里还有农友叫“三号牛”的,这外号的出典是连队里曾有一头耕牛按编号起名为三号牛。“三号牛”是连队里干活的骨干,也许,这外号是农友褒赞他干农活像“三号牛”一样有劲吧。还有一个蔬菜班的女职工,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知道她的绰号叫“后幅式”。这绰号源于她当年穿的一件上衣式样,就是那种后背衣片在靠近腋窝位置有横条镶拼的衣服。这衣服在今天,几乎没有人会有异样感,但在当时也算是别致的款式了。想如今女子服装的花样百出,要换成那时的年月,如果不被批斗,至少会陡添很多绰号,那会是不等式、半吊子、肋条肉、叫花子、骷髅头、蝙蝠、英国人、猪猡、小老鼠等等……

    邂逅老鼠

    那年,我下乡在崇明前哨农场。虽然也是上山下乡,做农场职工的好处是能按月发给工资。新职工第一年的工资是18元,第二年转正是24元。但男职工第一年每月5日发工资时,到手的现金只有5.84元、外加连队食堂吃饭使用的12元饭菜票。

    农场比插队落户规范。领导怕我们知青花钱没有节制,在发工资时除了替我们扣款购买12元饭菜票之外,还硬性规定我们每人每月订购0.16元一份的《红旗》杂志月刊。这真是果腹食粮和精神食粮双保证。

    《红旗》杂志,除了班排组织学习之外,我们还会自觉地反复学习,过后,那就成了连队的厕所里,或是在野外解手时男知青们日常必备用品。

    除了吃饭,我们偶尔也喝小酒、吃闲食。那时,从家里带来农场的炒面粉、炒酱是好东西,去农场小卖部买回的苏打饼干更是我们最爱。拿几块苏打饼干分发给农友吃,犹如给人分发香烟,更是一种姿态。

    我是连队的耕牛饲养员。


    上海在农场时的放牛倌

    记得,有次我斜躺在牛棚草屋的床铺上,一边享受着我那香脆可口的苏打饼干,一边听着田头高音喇叭里播放的农场广播。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节目结束,我放下床铺的蚊帐,早早地睡下。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梦醒时分,迷迷糊糊之间我的耳垂有被挠摸的舒适感。想起自己是一人独睡在牛棚的茅草房里,怎会有这感觉?猛地坐起,就看见床铺上有只硕大的老鼠,我和它片刻对视,彼此都吓了一跳。啊,原来我的惬意感正是老鼠的脚趾划过我的耳旁所致,老鼠被围困在床铺的蚊帐里,一时找不到逃窜的路径,急得在床幔里窜来窜去。我不由得用力一掀蚊帐,老鼠滋溜一下跑了。

    这是我享受苏打饼干所获得的一次极度惊吓。

    ”财宝不露眼”,这是我因贪嘴引硕鼠深体会到的古训;还有“食色,性也”,那即使在那上山下乡年月,也不例外,包括一切有生命的。

    三首歌

    在崇明农场下乡期间,有三首歌我至今印象深刻。

    一首是歌剧《洪湖赤卫队》里的《看天下劳动人民都解放》。当1977年播放时,正值我们艰苦挑大堤之时。歌曲不合时宜地在寒冷的农场上空,一遍又一遍地高声播放,使我们的艰辛拼搏,更平添了几许悲壮。

    男职工精疲力竭时,往往用肚皮顶着铁锹柄挖土,听说一个张姓农友,还让锹柄把肚皮磨出了血;女职工用扁担、箩筐挑土,很多人肩头的皮肤也被扁担磨破了,渗出了血;在泥泞里来回挑土的农友,高筒雨鞋不是坏了,就是被陷进泥泞的地里拔不出来,干脆就赤脚挑土。但是,尽管这样,农友们还是坚持完成了任务。农场仿效军事化管理,以连队为作业单位。那时,只要上了挑大堤的前线,你就不能做逃兵。轻伤不下火线,这是每个农友都知道的铁的纪律!

    于是,那首“娘的眼泪似水淌,点点洒在儿的心上,满腹的话儿不知从何讲,含着眼泪叫亲娘,娘啊……”就常常到了我们心里,是啊,儿挑大堤的苦,娘,你能知道吗?那时的我们,大都还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大孩子呀!现在,我们的孩子们,除了追求时尚、刻意作秀和任性索取,有谁知道我们那时的艰苦磨难啊!纳闷,我们不是很有必要让他们“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吗?

    有一首《橄榄树》的歌,也引起我强烈的共鸣。那首歌是在1979年前后传唱的。记得我们那时听的不是齐豫唱的版本,应该是朱逢博唱的版本。歌中曾经唱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虽然,我们的家直线距离并不遥远,但那时,江水把崇明郊区与上海市区隔得很远,不像现在,长江隧桥把崇明岛变成了我们都市人休闲怡情的后花园,而,崇明,已经是一个让我们农场知青魂牵梦绕的地方。

    还有一首《绣金匾》的歌,我至今对她依旧有一种特别的喜爱。也是在1977年,我们农场职工挑大堤以后,在农场田头广播里开始播放的。“正月里闹元宵,金匾绣开了……”,按现在流行的说法,这是一首传递正能量的歌。听着这首歌,我们倍觉喜庆、感觉来劲,使我们感觉仿佛置身在过年的忙碌和欢乐里。

    (作者原为上海市崇明前哨农场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