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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青春,我的人生

    2016年 02月 08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何玉中 点击:
    知青,是我们这一代人曾经的名称、身份、烙


    知青,是我们这一代人曾经的名称、身份、烙印。

    知青,也是我的生活、人生、命运。

    离家

    我出生在新中国诞生的那一年。

    20岁的时候,为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我踏上了前往德宏农村之路,从此翻开了我人生旅程难忘的一页。当时,天真烂漫的春城少男少女,经受着文化大革命风风雨雨的老三届学生,怀着一颗火热赤诚的心,毅然决然打起背包,自觉地到派出所排队办理粮户迁移手续,然后再凭相关证明购买少许生活必需品,不久便乘上各校提供的车辆,奔赴今后将要生活和战斗的地方。

    离开家乡的那一天,大年初四。我在全家老小的簇拥下,难分难舍地来到昆一女中下乡的出发地——长春路。这里,到处是挥泪送行的人群。此时此刻,我和即将离家的所有知青一样,多么想拽住时间的脚步,在家乡的土地上多停留一会,再望一眼家乡的山和云,再摸一摸家乡的墙和树,再喝一口家乡的水,再走一趟家乡的路。此时此刻,亲人们泪眼望着泪眼,千叮咛万嘱咐;此时此刻,亲人们紧紧握住我们的手,久久不忍放开。车轮启动,长龙似的车队按序绕昆明市的主要街道一周。再见了!昆明!再见了,五百里滇池!我们就要到“头顶香蕉,脚踩菠萝,滑倒在地还能抓起一把花生”的美丽富饶的地方去了。再见,我的家乡,再见,我的亲人!大家怀着憧憬和理想,踏上西行之路。

    春城,渐渐模糊;滇池,渐渐被汽车抛在脑后。这时,车上的知青都知道这可不是一次普通的远足,此去关山千里,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回归故里,从此一别故乡,不知未来会将如何。惆怅迷惘、离愁悄悄涌上心头,大家鸦雀无声,思绪万千,可怕的沉默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让人感到越来越沉闷。终于有人忍不住轻轻地抽泣起来,抽泣声蔓延开来,女生们互相拥抱着,任泪水似雨水般尽情地洒在西行路上。没有安慰,没有鼓励,没有豪言壮语,当时还很幼稚的我们都未曾预见到未来的旅途上会有多少坎坷。中午,汽车喘息着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大山坡,驶进一个小站,驾驶员跳下车加水,招呼大家休息一下。知青们因为旅途劳累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茫然地看着车头相对的车辆,有的知青想家了,脑子里不停地打着逃跑的主意。一位顽皮的知青强笑着与迎面走来的司机打招呼:“师傅,你车子上拉的是什么?”憨厚的驾驶员说:“下去拉的是知青,上来拉的是大米。”“好呀,原来是用知青换大米。”无知的知青将无名的火发泄给无辜的司机。

    路漫漫,山重重,弯无尽,汽车不知怎么了,不情愿地爬行到第五天的响午还在龙陵上“蹒跚”。这时赶来一个芒市人,非要搭乘知青的车子回芒市。好吧,知青们也乐得与他一路神侃,不停地问这问那:“听说傣族的吃粮标准高?”“傣族分红的钱用箩箩背?”“傣族吃饭叫‘金号’?”……在好奇的一问一答中不知不觉的进入芒市地界。嘿!好一派南国风光,植被郁郁葱葱,令人心旷神怡。快看,那美丽的凤尾竹下掩映着傣家竹楼,房前屋后奇花异草,果木成荫,小桥流水,一派诗意,那就是傣族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地方。这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唱起了“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傣族人民在这里生长,密密的寨子紧紧相连……”兴奋,激动,车上绽开了一张张笑脸。“不好,不好,你们快看呀!”随着一声惊叫,看见那披着绿色毛毯,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傣族汉子,让人觉得神秘而又恐怖,这是什么人呀?惊奇写在每个人脸上,心提到了嗓子眼,车上又是一片沉默,恐惧笼罩着每个知青。

    汽车开进芒市一小,先期到达的一些知青来接站。我们的行装都比较简单,但每个人的小箱子又是沉甸甸的。

    “你们又上当受骗了,肯定箱子里装的是大袋小袋的盐巴。”

    “不是说芒市可以用一斤盐巴换两斤肉?”

    “嘻嘻,没有的事。”

    来不及洗去满脸的尘土,紧接着便传来吓死人的传闻,“喂,听说昆女中的×××被傣族小伙用毯子裹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你们知道吗?如今通信联系全部断绝,知青的书信一律被扣。”怎么办啊!知青们炸开了锅,全都手足无措。

    夜幕降临,大家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围住唯一的亲人驾驶员,每人写了一封家书,慎重而又满怀希望地交给他,请他无论如何都要亲自交给家人,让家人往后能找到我们。“师傅,全靠你了。”千叮万咛,大家哭着乞求。驾驶员也强忍着离别之泪反复保证:“放心吧,不论多远多累,我一定一家一家去找,去告知你们的父母。”

    夜已深,知青们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约而同地,三五成群地依偎在古老的树包塔下,让泪水尽情的流淌。不知谁低沉地吹了起口琴,有人唱起了《知青之歌》:“……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那青春的史册,一去不复返。未来的道路,是多么的曲折,多么漫长,生活的脚步,深浅在偏僻的异乡……”深沉的歌声在寂静的旷野中四处飘荡,唱的人如泣如诉,听的人如痴如醉。其实,知青们是以此来寄托思念亲人的心绪。忧伤、低沉的旋律伴随着抽泣,就象一群群孤雁在哀鸣,令人心碎。树包塔的树叶纷纷落下,好像在与知青共鸣。

    入乡

    我,在大家的记忆中,是一个文静纤弱的女中学生,从小远离父母,跟随外婆在昆明长大,未能享受到很多的父爱母爱,便随着知青上山下乡的浪潮,来到边陲小镇,在芒市风平乡的弄相寨子插队落户。从此,我们这群知青就与这里的人,这里的土地,这里的一草一木,结下了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缘份,开始了我们正式的知青生活。

    在艰难困苦的知青生活中,我遇到了自己认为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一个纯朴善良、憨厚正直的傣家小伙——孟岩喊凹。孟岩喊凹家是当时寨子里最为贫困的家庭之一,因为他当兵在外,其他三个兄弟尚未成年,家中缺乏劳力,全靠母亲一人操持,(傣家的男人按当时边民的习俗喜欢跑缅甸或抽大烟,父亲也是其中之一)日子过得颇为艰难。他退伍回来的时候,我下乡到他们寨子也没几天。对于我来说,在那“唯成份论”的年代,能找到一个根正苗红的贫农子弟,也是一件幸事吧。但是更多的是因为离家太远,太渴望家庭的温暖,太想有亲人的照顾,看似柔弱、毫无主见的我毅然决定嫁给傣家人。

    消息传开,一时之间,我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不管傣族、汉族,还是一起下乡的知青都为之迷惑。消息传到昆明,引起远在昆明的亲人多少担忧,家书如雪片般飞来:“孩子,不能啊,千万不能在那里结婚生子啊。”一起来的知青们聚在一起出谋划策,要将“吃错药”的同命人唤醒,他们一会儿为我筹集路费,一会儿要为我伪造沿途使用的通行证,叫我逃离;一会儿为我占卦算命,看我的命将归属何方。可惜任何劝阻都无济于事,一贯优柔寡断的我一反常态,大有破釜沉舟之决心,坚定不移地和心爱的人领取了结婚证,成为下乡知青中第一个和当地傣族农民喜结良缘的人。

    1970年1月17日,婚礼依照傣族风俗在傣家茅舍举行,香喷喷的米饭,醇醇的米酒,每样都必须摆上两样的清淡菜肴,招待着四乡八里的乡亲。相识的和不相识的知青朋友不拘礼节,不分彼此,从四面八方赶来贺喜,都想来看一看这个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做新娘的那天,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新娘“礼服”,那件漂亮的浅蓝色“的确良”衬衫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借给我的,裤子也是弄相知青借给我的。新房是半间草屋,顶棚及隔墙是傣族用竹子编成,知青们再精心地用报纸裱糊,新床是结婚当天老人们在新房掘出四个洞眼,扎下四根龙竹编成的框架,再用篱笆搭上,放上稻草,铺上我们分别从部队及下乡带来的简单行装,“衣柜”是两人随身带来的两个小木箱,花钱买的则是那一床双人床单,一张写字桌及两个凳子,唯一点缀新房的就是一张《红灯记》李铁梅的剧照,惹得一伙眼花的老咩巴啧啧称赞,以为剧照上的李铁梅就是新娘,新娘就是李铁梅。

    做了傣家媳妇后,过上了一种全新的生活,种种的不适应都要去克服。比如,按照傣家风俗,天刚发白,儿媳要在全家人前面起床烧火蒸饭(傣家人一日三餐基本上要在早上做好)、找猪草、剁猪草、煮猪食……按照傣家风俗,儿媳不能和公婆同桌吃饭,全家人用餐期间,儿媳如同佣人一般,要照顾好家人用餐。还好,这一切都没人强求我,他们尊重我们汉族的习惯,也让我上桌子吃饭,但我还是能入乡随俗,力所能及的事尽量自己去做,所以一直得到乡邻乡亲和公婆的厚爱,口碑特好。在傣乡生活的这些年,我很感谢傣家人对我的宽容和厚待。

    生活中的清贫的确能磨砺人的意志。当我十月怀胎的时候,严重的孕娠反应让我几天水米不进,整天天旋地转,毫不夸张地说整个人风都吹能倒,最大的享受就是到风平卫生所去做个静脉注射。丈夫参加工作队去了边境一带搞政治边防,公婆忙于挣工分无暇照顾到我,年幼的几个小兄弟在家也还懂事,有时给我摘几个酸酸甜甜勉强成熟的水果,有时下河给我捉几条小鱼煲汤,看着我吃得又香又甜,他们都开心地笑了。在外地的丈夫惦记着在痛苦中煎熬的我,违反纪律偷偷地跑回来看我,千叮万嘱恳求他母亲一定要照顾好我。虽然怀孕很辛苦,但我在其中感受到做母亲的快乐,感受到亲人的关爱,感受到浓浓的亲情。记得临产的那天,从夜里肚子就开始阵痛,无知的我不好意思跟婆婆说,老是往竹林边的河边跑(傣族的厕所大多设在河边),回来抱着《农村赤脚医生手册》查看,以为是得了什么病。到了中午,感觉到疼痛难忍,不得已跑到在砖房上住着的那位大姐家去询问,养育过孩子的大姐一听,惊叫起来:“你是要生了!”随后热心地要送我去卫生所。我们寨子离卫生所大慨四公里左右,我强忍着疼痛走一段歇一段,一路呻吟着好不容易挨到卫生所,医生检查后说:“赶快准备,孩子已经看见头了。”这时闻讯赶来的知青越来越多,惊喜,更多的是好奇,拽着医生问这问那,医生强行把探头探脑的男女知青轰远些,并开玩笑说:“放心吧,将来等你们生的时候,我会一个一个来接生,到时你们就什么都懂了。”就这样,在一间小小的门诊室里,孩子在知青们的欢呼声中呱呱坠地,那一刻,初为人母的喜悦掩盖了我疲惫的身心。看着幸运降临人世的儿子,幸福的眼泪溢出眼眶,也让一个母亲记住了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1970年11月13日,儿子的生日。

    当我小女儿出世时,周围没有了知青们的欢声笑语,就连安家落户在芒市的居民都返城了。丈夫为了让我摆脱大家庭的劳累,鼓励我搬到更加边远的山边、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小新寨,仅仅十二户人家,但每家能分到方方十二俳(傣族的长度单位)的宅基地,宽大而荒凉。我和丈夫在宅基地上盖起了一间孤零零的茅草房,那就是我们分家另过的新家。从此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晚上没有电,用一盏煤油灯照明,睡觉就用一根结实的大竹子顶住篱笆门。月亮皎洁的夜晚,外出串门的小卜冒常常披着毛毯从我家门前路过,吹着葫芦丝,唱着我听不懂的傣家小曲,有时还恶作剧的跺跺脚,把刚要睡着的我从梦中惊醒。我的丈夫因工作需要经常不在家,在连傣族人都说没人陪伴不敢住的偏僻小山村,我和儿子相依相伴,度过一个个没有丈夫陪伴的日月晨昏。女儿出生时,我连去卫生所的条件都不具备了。当我开始阵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马车是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但是不走夜路,丈夫无可奈何地劝我强忍到天亮再说,可瓜熟蒂落是不能等的呀,无奈之中,丈夫紧急叫来左邻右舍,在大家帮助下,用当地傣族的土法接生,女儿迫不及待地来到人世。由于失血过多,我只觉得两眼直冒金星,天旋地转,整个人虚脱一般。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都感到后怕,没有必要的医疗条件,完全靠自己的毅力与命运抗争,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我也坚强地挺过来了。那一天,再一次让一个母亲记住了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1972年2月28日,女儿的生日。

    我的孩子得到众多知青的关爱,她们把舍不得用的线手套拆出来,织成衣服、裤子送给我的孩子;我的知青朋友在返城回家时都要过来看看我和孩子,把为数不多的生活用品留给我们,我最好的朋友张园园把身上仅有的六元钱也留给了我。这么多年来,这些往事一直温暖着我的心田,无言的感动化成深深的祝福,但愿她们回家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植根

    记得在婚前,一位稍微年长的高中姐姐曾为我指点迷津,委婉地劝告我,知青下乡是暂时的,不会永远地留在农村,一个人要成家必须具有一定的经济条件,你千万不要为前途丧失信心,草率处理个人问题,免得将来后悔。当时,初中二年级文化的我似懂非懂,心中只有那纯纯的情,纯纯的爱。没想到,一年以后这位姐姐的话就兑现了。知青返城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办病残的、办家照的……陆续离开了傣乡,等到招工时更是成批成批地向昆明开拔。面对这样的情景,我选择逃避,把自己隐身于傣家田园,隐身在属于我的那个家中。每天劳动之余,我都守着家里屋檐下的小喇叭,听着公布返城知青的名单,在为他们高兴的同时,自己则感到深深的失落。在我心里,我也是爸妈流浪在外的孩子,看到别人倦鸟归巢,我也有回家的冲动和欲望,可现在我是孩子的母亲,是一个有责任的人,我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对我的孩子和家庭负责。虽然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义无反顾,但真的看到一起来的知青们一个个返城回家,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和委屈。我像一只掉队的孤雁,其鸣也哀。那份寂寞,那份孤独,那份凄凉,难于言说。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进入一个深沉的梦境,老觉得自己携儿带女,在一个深山老林里徘徊,黑暗中寻找着回家的路。夜,出奇的静,孤独,不尽的孤独,没有人烟,没有同伴,深一脚浅一脚,不知家在何方,也不知自己到底要到哪里去。自己犹如一棵小草,任狂风撕扯、暴雨冲刷,不屈却又顽强地抓住根部的泥土,弱而柔韧。多少回梦中醒来,泪水打湿了枕边。只有看着身边一对年幼的儿女,心中才有了一丝暖意,一丝慰藉,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在农村生活的那段日子,为了谋生,我背着孩子,扛着锄头,与傣族老人一起干半劳力的活。生活的磨炼,已经磨去我城市姑娘的娇弱,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农村妇女。在劳动中,不知是汗水还是奶水打湿了我的衣襟,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傣族乡亲常常心疼我们母子,把我们拉到竹棚里休息。她们说:“阿箩,要是让你母亲看到你这样子该有多心疼啊。”我常常把一方塑料布铺在田头地角,任凭兄妹俩在广阔天地里战天斗地,打闹嬉戏。多亏上苍保佑,我的俩个孩子总算是没病没灾地健康长大。我在农村的日子,还来了个“破旧立新”,背着孩子,肩挑粪桶,为生产队的菜地浇粪。沿途与一些砍柴的孩子相遇,见到我来,那些顽童把鼻子紧紧捂起,不停地“呸,呸,臭死了”,随之如同遇见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怕大粪本来就是傣族的习俗,但回数一多,我的神经还是受到极大的刺激,不尽的委屈涌上心头。有一回,我终于崩溃了,将大粪泼在了那些顽皮孩子的柴禾上,任谁也拉不住,砍柴的孩子吓得四散逃窜。

    为了谋生,我随傣族毕郎将种出来的白菜挑到农场去卖,农场同样生活着一些四川及归侨知青,他们热情接待了我这位同命人,知道我的经历后发出阵阵叹息:“可怜啊可怜,看你比我们还可怜,我们农场还有一份固定工资,生活上比你们有保障,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听到这些,我只能淡然一笑。为了谋生,我精心孵了一窝鸡宝宝,数数共有十九只,幻想着把它们养得肥肥壮壮的,吃的吃,卖的卖,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美好起来。谁知小鸡的数量一天天在减少,仔细观察,夜里也起来几次,没有任何动静。刚好,有一天在田头劳,看见老鹰在头顶盘旋,猛然想起老鹰会叼小鸡,果不其然,老鹰一个俯冲,叼走的正是我的小鸡。“还我鸡来,还我鸡来!”我背着女儿,拖着儿子,一路狂追。此情此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鹰叼走的不仅是我的小鸡,也是我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和期待。

    为了谋生,我争取当上了一名赤脚医生,到卫生所跟班学习一个月,算是培训。回来便走马上任,开创了大队的合作医疗,肩负着八个寨子的医疗卫生重任。不定时的也有卫生所的专职医生下来指导,但更多的是我凭着仅有的知识,不断探索,不断实践,遇到疑难的病就往正规医院送,在陪同前往的过程中也学到一些治疗技术。我带着两个村寨选送上来的文化不高的赤脚医生,一起为我们大队的村民服务。我们共同学习,互相帮助,学会打针拿药、静脉注射,学会中国传统的针灸,学会熬制中草药,学会治疗一些地方常见病。我指挥着他们走村串寨,忙得不可开交,缺医少药的村民极度信任我们。我经常一个人背着孩子,单车后座驮着药箱,还能在竹子搭成的简易桥上来来去去地出诊。几年下来,没有医疗专业知识的我们总算不辱使命,还赢得傣家人民的高度赞赏。

    多年的艰苦岁月,磨炼着我的意志,我从不怨天尤人,也不让自己陷入悲观、失望和痛苦之中。我在默默地期待,默默地追求,默默地贡献,想要在无奈之中把自己变成一个有能力的人。

    为师

    1975年我们这些扎根当地、没有回城的知青终于迎来人生的第一个春天——大队通知我到德宏州民族师范学校读书,我终于可以重返校园继续学习新的知识了。好在农村的婆婆和昆明的舅妈主动为我分担了俩个孩子的教养,使我能够顺利地完成学业。1977年,师范毕业后回到风平小学教书,从此又开始了我的教师生涯。

    回望

    德宏,我的第二故乡,它用博大的胸怀接纳了我,培养了我。我虽然一生平凡,没有骄人的业绩,但也克尽一个人民教师的本份,教书育人,桃李天下。傣家,留住了我的青春年华,我也在傣家享受到至今无悔的人间真爱,尽管经历过一些苦难,但我无悔在傣家奉献的青春岁月。


    (作者原云南德宏州潞西县插队昆明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