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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回眸

    2016年 01月 21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朱银龙 点击:
    又是3月20号,45年前的今天,1970年的3月20号……思绪萦绕,浮想联翩,永志难忘,历历眼前…… 上海北郊火车站(原彭浦站)临时搭建的月台上,到处是红旗招展,鼓号声声。月台两侧人头攒动,从四面八方赶来欢送知青出征的上海知青家属们,正焦急地盼望和等待着

    又是3月20号,45年前的今天,1970年的3月20号……思绪萦绕,浮想联翩,永志难忘,历历眼前……

    上海北郊火车站(原彭浦站)临时搭建的月台上,到处是红旗招展,鼓号声声。月台两侧人头攒动,从四面八方赶来欢送知青出征的上海知青家属们,正焦急地盼望和等待着却又害怕和恐惧着火车拉响汽笛的那一瞬间。

    送别的人流,形成人浪,一波高过一波。即将远行的知青和亲人们彼此相拥,互道珍重,倾诉着离别之情。场面是那样的热烈激动,送别与远征的人们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那无法割舍的亲情、真情,已无法用语言表达。亲人的嘱托、同学的问候、老师的叮咛都将成为今后生活磨砺的行动指南,代替了原本就虚弱却表现得气贯长虹的豪言壮语去迎接新的生活,陪伴将要开始的艰难。

    上午10点五15分,火车头的一声汽笛,撕裂长空,也撕裂了人们的心。随着缓缓启动的车轮,列车慢慢驶出站台。刹那间,车里车外,一下子成了哭喊的海洋。鼓声、歌声与扩音器一起鼓噪,把我的一颗稚嫩跳动的心带到了北国茫茫的原野。那一年我才刚十六足岁,懵里懵懂的,觉得什么都好奇,人生的序幕就此匆匆开启。

    列车,驰过美丽的江南水乡,跨越辽阔的黄河古道,穿行在广袤的东北大地上。经过三天四夜的长途跋涉,伴随着一声声长鸣的汽笛和急促的呼哧声,列车终于停在了黑龙江省的一个边境口岸——北安车站,34节车厢如蜿蜒的长龙,卧于夕阳的余晖中。

    接站人员等候已久。他们的任务是要把分配到自己公社的知青准确无误地、一个不漏地接到各自的生产队去。正值北方冬春交替的时节,乍暖还寒的火车站里,充斥着肮脏、拥挤、混乱和嘈杂。雪水与泥土相搅,地上满是车轮留下的道道印痕与牛马蹄印的坑洼,泥泞不堪,行走艰难。可犹如从前线撤退下来要转移到一个新的岗位去的战士一样,我和同来的战友45人第一次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场景,心中既忐忑不安,又有几分的新鲜,不知道这一路还将会发生多少事儿。我们绝大多数人是69届应届毕业生,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

    前来接收我们的逊克县新鄂公社代表关长文,是一位鄂伦春族的壮年汉子,帅气英俊。他热情地引领我们一行上了汽车,离开北安火车站。望着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的车站渐渐远去的影子,我仍然沉浸在刚才第一次感受到的人声鼎沸,骡马嘶鸣,喇叭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的场景气氛中。如此热闹的场景,过去只曾在连环画里看到过。这就是生活啊。场面嘈杂而紊乱,恰是那个时代的真实现象;生活简单而又热烈,倒透出几分真情。可当时我绝不会想到,甚至感觉不到它,每每回忆并细细品味时,才会感悟到。以至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无法忘却。

    从北安到新鄂,沿途要经过龙镇、辰清、孙吴、逊河等地,路程400多公里。这条路,与其说是国道倒不如说是一般的乡村土路,宽窄不等的车道受制于地理的制约,车速极慢,但能坐上汽车,这在当时已属不易。一路上,我们细细聆听着关长文讲述这条古道的神奇色彩,以及鄂伦春人与抗联一起打击日本鬼子的可歌可泣的故事。此时,汽车沿盘山公路艰难行进在一个叫作“死不篓子”的地方。关长文指指车窗外的这段路说:“当年,抗联在这段路上阻击日寇的一个联队,损失很大。是鄂伦春人帮助抗联到了一处能攻易守的隘口,架设了几挺机枪固守阵地,终于扭转了战局。”

    自古以来“死不篓子”这地方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山高林密,高崇陡峭,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架势。机枪镇守关隘,利用有利地形,狠狠打击日寇,创造了成功的战例。我们置身于这神奇的地方,亲耳聆听枪林弹雨的战例,对当年革命前辈的英雄壮举深感敬佩。惊心动魄的抗联故事、鄂伦春人的冒死相助、神奇古道的战略要冲,更加激发起了我的好奇心。

    颠簸了几百里,车到逊河镇时天色已暗,我们立即转乘公社派来的10架马爬犁,迎着皎洁的月光翻山越岭在茫茫雪夜里一路前行。听说这条唯一通向新鄂公社的山道有30公里,蜿蜒曲折的山道在月光下隐隐约约的,望不见尽头。沿途只看见有一处屯子,凸显苍凉之感,此时的我早已困得迷迷糊糊……突然,“叭”的一声划破夜空,我被清脆响亮的鞭声惊醒:子夜时分,马爬犁终于停在了公社大院里。知青们欢呼着跳下爬犁。山乡里的村民们沸腾了,从村口一起簇拥到知青身边嘘寒问暖,把大院围得水泄不通,就像久别的亲人回到家一样。这让我感到周身的温暖。

    这一天,公元1970年3月24日的凌晨——他定格了我人生下乡第一天,也是我离开故乡上海到东北鄂乡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

    这一天,我吃上了鄂伦春人精心烹制的极具民族特色和第一顿美餐,全是山珍野味。飘出阵阵清香的狍子肉、野猪肉、熊掌、犴鼻、山鸡、榛蘑直入胃囊,我们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加上四溢的酒香,我们早已忘了自己已经远离故乡,来到了天寒地冻的北国边陲。大家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充分感受到了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民族的热情、豪爽、友善和真诚。这些鄂伦春人,从结识他们的一刹那起便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以后渐渐地喜欢上了他们并和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被分配到东北鄂乡去插队落户,并和那里的山水与鄂乡村民结下了不解之缘。10年,我在鄂乡留下了青春,鄂乡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在那里,有我曾经流淌的青春年华,有人洒下的辛勤汗水;在那里,有我挥之不去的乡愁和情思;在那里,有我美好的理想和不懈的追求;在那里,有我成长的足迹和记忆。

    转眼,45年过去了。每当想起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我就不由得想到上海知青纪念馆外草坪上矗立的知青纪念墙——它真实地记录了我们这一代风雨人生和艰辛岁月。


    (作者系原原黑龙江逊克县新鄂公社插队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