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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集体户

    2015年 08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卞林夫 点击:
    曼纳高的知识青年集体户也真可谓是个大家庭了。她以安分守己著称于大队,又以团结和睦闻名于公社。记得慰问团的沈团长曾经这样称誉过我们:“你们是始终如一的集体户之一。” 的确,不管我们遇到过多少困难,遭受过多少挫折,经历过多少变迁,我们集体户始终


    曼纳高的知识青年集体户也真可谓是个大家庭了。她以安分守己著称于大队,又以团结和睦闻名于公社。记得慰问团的沈团长曾经这样称誉过我们:“你们是始终如一的集体户之一。”

    的确,不管我们遇到过多少困难,遭受过多少挫折,经历过多少变迁,我们集体户始终没有“散伙”过。这一点,在今天回忆起来,也确是引以为豪的。

    相聚

    我们的集体户起初由13人组成,后来加入了一个69届的小妹妹。14人中,从66届高中到69届初中无所不有,所在学校包括培光、格致、六十二、六十七、向明、浦江……,其中以培光的居多。

    说来也怪,这个庞大的家庭,竟是到勐遮后自动组织起来的。但是考察其中的关系,就不足为奇了。原来,在这里面,兄弟姐妹有3对,同班同学有2组,邻居、朋友关系也有好几伙。若干年后,竟结成2对连理——那是后事。

    69年3月,我们在上海彭浦车站辞别亲人,告别故乡奔赴云南。就在火车上,我认识了宫惠良。

    宫惠良、韩森田、韩玲炳、王惠芹4个就坐在我们旁边,但2天了,我们却从来没说上一句话,也许是各自在留恋故乡、眷念亲人吧。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宫惠良搭起话来,得知他是格致中学66届高中生。我看他中等身材,严肃的脸庞,穿着朴素的四兜服,谈吐雅致,满脸文气,深藏不露,我有点肃然起敬了。

    到了勐遮,我们宿在公社会议室里。我、竺伟亮、曹建华、卞林康睡在乒乓桌上,而宫、韩2人就蜷缩在2个课桌上。

    开始要分队了。上面传下话来,说是可以自由组合。由于路途上的熟悉和了解,我们邀请宫惠良、韩森田参加我们的4人集体,他们爽快地答应了。宫、韩既然加入我们的同盟,韩玲炳自然也不会去别处,她是向明68届高中生,她的姐姐和宫的姐姐原是同事。韩玲炳一路上结交了不少女友:胡伟萍、倪雯雯、鲍瑶雯、郑三美,这些68届的小妹妹没有自己的主张,当然随大姐了。王惠芹是韩的邻居,自然参加组合。有趣的是,曹建华和鲍瑶雯、郑三美竟是同一条弄堂的,虽然在上海彼此并不熟悉,但是临上火车,建华他大哥却抱拳相托,要大家多加照应。就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把我们13个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定居

    马车拉着我们奔驰在2米宽的土路上。我们的心是多么激动啊!我们已经踏进社会了,我们将在这异乡僻壤开始我们新的生活,谱写我们新的篇章。

    在寨子前迎接我们的是无数傣族老乡热情的笑脸和惊诧的目光。对于方言和傣语,我们一窍不通。大家都觉得似乎来到了异国他乡,因而也加深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曼纳告的竹楼上我们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大家倚着火塘相对而坐,不会烧火,浓烟把我们的双眼熏得通红。但是我们必须吃饭,吃饭就必须自己动手。在这方面女的毕竟能干些,她们在漆黑的锅里烧出了香喷喷的大米饭。菜呢?菜在哪里?于是翻箱搜包,拿出了花生酱、芝麻酱和罐头,让老傣看得目瞪口呆。

    第一顿饭就这样解决了,第一夜的睡觉却成问题。没有被子,没有床,甚至没有房间。好在各人都有随身带的毯子,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将就了。我们就在社房的长板凳上,铺开毯子和衣睡了几个晚上。我和宫惠良“搭伙睡”一条长凳,整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桌子让给了几个小妹妹。虽然如此,对她们来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过夜。半年以后,当我们自制了木床、椅凳、写字台以后,再回顾当时的情景,无不捧腹大笑。大笑之后,每人都发出深深的感叹。

    其实又岂止生活上的困难呢?曼纳高村位于勐遮坝子的东北,挨着西定区,紧靠大黑山,是个交通要道,来往人员冗杂,寨子外逃人员也相当多。说句夸张的话,刚来那段时间,就是晚上睡觉我们也不敢把两只眼睛都闭上。女生更不用说了,我们住在楼下,常常可以听到她们半夜突然惊叫起来。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个月,最后,由胡伟萍出面来跟我们商量,要我们男生搬上去住,她们宁愿挤一点,隔出大半的房间。男生本不想搬,但经不起她们的一再请求,结果还是搬了上去,在“螺蛳壳”里做起“道场”来。

    第一任户长

    第一任户长是胡伟萍。她整天蹦蹦跳跳,快活得像只小鸟。她虽然不会发号施令、指挥别人,但她善于接触人,不忸怩,和男生也谈得来。记得有一次,大家都睡了,她却在厨房里和我们谈得津津有味,我们也很快了解了她。这个68届的小妹妹从小失去了母亲。她很爱她的父亲,但不爱继母,也恨父亲为什么要再娶。她的姑母是党员,也是她的抚养人。她喜欢唱歌——不管到哪里,哪里就有歌声。不但自己唱,她和王惠芹两个还常教傣族儿童唱歌,把那些小娃娃收拾得干干净净,编起小辩子,排起队来跳舞,所以很受老傣的欢迎。很可惜,胡伟萍和我们只共同生活了9个月,以后就到勐海宣传队去了,后来又被调到0301部队当“娃娃头”,每次回队来,总看见她又蹦又跳,走路都像在跳舞。我看过她在勐海舞台上扮演京剧《红灯记》中的铁梅,那成熟的唱腔、逼真的感情,留给观众深刻的印象。在胡伟萍当户长的时间里,我们男女同学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劳动在一起、学习在一起。这个阶段是我们开始接触、逐步了解的阶段。

    第二任户长

    第二任户长是宫惠良,他是我们中年龄最大的,但他始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常言道:“胸中有志休言志,腹内怀才莫论才,”这句话也许是他的写照。宫惠良的兴趣爱好广泛,技术专长也很多。他喜欢数理化,会捣鼓半导体收音机,经常敲敲打打修修补补,还会篆刻,能修钟表,会点木工,偶尔也写两句歪诗,是我们的好老大。遗憾的是第一个春节过后,他就到曼行水库长期驻守了,后来在曼行水库水利兵团团部工程组执掌大印。因为表现出色,上调时竟被县里留下了。

    漫长的第二年

    接替宫惠良的是我。我本无能,只是痴长几岁,因此“理所当然”地袭了这个职务。在那段时间,人员大减。胡去勐海宣传队了,曹、森、严、倪相继回沪,郑三美半年以后就挑着全部家当打道回沪了。这样,就剩下了我、林康、竺伟亮、韩玲炳、鲍瑶雯、王惠芹6人了。我们在一起吃饭,一起劳动,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砍柴、种菜,一起重整家园,彼此相处非常和睦。那时因为上海慰问团的干预,男生已搬到相隔半里的曼窝居住。大伙儿一个星期在男生处开伙,一个星期到女生处吃饭。我们男生上工地,她们会骑了单车来看我们;我们回队来,她们会主动帮我们洗被子、蚊帐。后来王惠芹得了肝炎,大家也不辞劳累地一次又一次送她去勐遮看病。这一切,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里,我要特别介绍一下大姐韩玲炳,这也是一个能干的人。她的女工及缝纫技术,远近闻名。在她的带领下,“女人们”(老傣语)办起了缝纫组——将没收地富的3台缝纫机搬来,专门为贫下中农缝衣,收费交生产队,由生产队记工分。缝纫组的名气越来越大,以至山上那些老乡也不辞劳苦,甘愿等上一个月,来这里做衣服。我们自然借光不少。缝纫组停办后,我们照样受益。韩还会织补尼龙袜和丝袜,袜子坏了,照例去找她解决,而她也是有求必应。

    还要说说王惠芹。王惠芹是67届初中生,在我们队里她要算是最大胆最泼辣的一个了。在火车上,她是唯一敢于爬上行李架去睡觉的女生。她还敢拉韩、鲍到生产队那个淹死过人的水库去游泳。她曾经多次参加公社、大队的文艺宣传队,后来到了曼吕,受到藤智力热烈的追求。她毅然放弃去6679油库的机会,和藤去了十四冶。这件事轰动勐遮,一时传为美谈。

    第二年,我们的集体户就再也没有人齐过:参加宣传队、回沪探亲、工作调动以及开会、搞政治边防、上工地等,有时家中只剩下一二个人。

    第二年,多么漫长的一年!

    飞鸟各投林

    1971年9月起,招工开始了。严梅英第一个离开集体户,去了6679油库,我和林康、竺伟亮、韩森田来到三矿。以后才知道,宫惠良分在勐海商业局,曹建华派在思茅疟防所,大姐韩玲炳去了江城,胡伟萍在勐海0301部队教书,天赐良缘,她后来嫁给了老宫。而她的妹妹胡伟韵进了思茅卫校学习,后来幸福地和曹建华结为连理……

    二年另九个月的插队生活结束了。

    飞鸟各投林,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像我们这样在较短时间内结束插队生活的集体户在全国甚为少见,这或许与上海慰问团为我们出过力有关。

    时光的流逝,宛如湍急的溪流。然而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得到的锻炼,我们结成的友谊乃至萌发的爱情,却深深地、深深地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作者原为云南西双版纳插队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