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刊登了张仲达先生的油画“远去的记忆”及其随笔和他的部分画作。张仲达用手中的画笔,通过选题和构图,运用色彩和光影,在作品中表达了对历史、对人生和对生命的独特理解。
他在黑龙江下乡多年。很多年前,他遁入空门。然而,他始终保持对世界的思考,对人生的追问,对生命的探寻。他有信仰,有追求,有思想。他是画家,更是一个智者。
当下,知青们大都已到“夕阳红”的年龄,大家都尽可能地享受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成果和实惠。知青们纷纷登台,歌之、诵之、舞之、蹈之,尽情释放上山下乡时期从未有过的快意和欢乐,极力找回青春时光应该拥有而被剥夺的自由和阳光。聚会,娱乐,旅游,畅谈;在公园,在酒肆,在寓所,在旅途。往昔的苦难在欢声笑语中渐渐淡去,旧日的悲辛在觥筹交错间黯然消逝。人们得意于歌舞之中,忘情于山水之间。应该说,这段时间,是知青们的黄金时代。谁能体会到知青们对生命表达的那种强烈的渴望和欲求?谁能体察到知青们内心深处对自由对光明无限热爱的迫切和追求?
然而,在“尽情释放”之余,我们还能想些什么呢?
在今天这个选择过多,消费过度,信息过载的时代洪流中,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大多数知青的一辈子,就像徐志摩的诗,“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我们有幸来到这个世界,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来,不明不白地走,我们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乡愁。
那么,我们能不能想一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有的人牢记“我们这一代人没有权利将责任推给后人,更不能让后人因为我们的失忆而受到欺骗”,做文博,集知青文物,找志愿军老人,寻新四军故人。如“半个知青”:吕焕皋;
有的人决定把整个后半生还给自己,绝不再用生命去换取名利,只因为他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像历尽艰辛,找到“树棉”,被誉为“树棉之父”的云南上海知青胡惠民。
乡愁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感,一种不安,一种忧患,在每个人的心里蔓延。当有一天,你回望,突然发现你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你连回头的地方都没有了。个体在今天最大的危机,也许还不是死亡和毁灭,而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你活着,但实际上并不存在。
知青是一个曾经受伤的群体,伤口并未愈合。历史的伤痕不应忘记,寻找生命的记忆,寻找青春的印记,寻找历史的真相,这是我们绕不过去的责任。
我们需要乡愁,需要一个灵魂和我们并肩前行。
此心安处是吾乡。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是一种境界;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又是一种境界;
“不敢妄为些子事,只因曾读数行书。严霜烈日曾经过,次第春风到草庐”。这是你想的境界么?
现时的张仲达,正在四川的藏区做义工,要为寺院画5年的唐卡。我默默地为他祈祷,祝他健康,平安!他很充实,因为,他找到了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