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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里逃生•野鸭母爱

    2014年 11月 23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胡孝龙 点击: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下乡所在的兵直第二十六团,迁到新建点垦荒种地。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低洼涝地,一切靠我们自力更生,伙食供应很差。 我们连里开垦了二十亩生地试种水稻,由我带着几名战士日常管理。水稻田坐落在远离营房的荒芜之地,周边杂草繁密,神秘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下乡所在的兵直第二十六团,迁到新建点垦荒种地。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低洼涝地,一切靠我们自力更生,伙食供应很差。

    我们连里开垦了二十亩生地试种水稻,由我带着几名战士日常管理。水稻田坐落在远离营房的荒芜之地,周边杂草繁密,神秘莫测。日常工作比较清闲,主要是适时灌水与放水,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大家轮着班,由一个人前去工作,行影单只,枯燥乏味。

    到了秋天,水稻将要成熟时,常有成群的野鸭,飞落到稻田里吞食稻子。那天轮到我值班。傍晚,寒风凌厉,残阳正在大草甸尽头徐徐落下,我手持捅锹在稻田里埋头放水。猛然间,身后“扑剌剌”一阵急响把我吓得打了个激灵,扭头望去,见有七八只野鸭扑楞着翅膀蹿出稻田向草地逃去。

    “它们怎么不飞?”惊吓之余我不禁纳闷,再细看,不禁乐开了怀。我看到:鸭群中除了一只成年母鸭外,其余均是半大不小的崽鸭。鸭们不是四处逃窜,而是紧跟母鸭成一字纵队快速奔跑,尽管翅膀猛烈扇动,却因羽毛未丰无法飞行,奔跑速度并不是很快。

    一见此景,我毫不犹豫,提起捅锹大步追了上去。鸭们慌不择路,时不时被隆起的草坷垃绊倒,惊恐的急叫声不绝于耳。待网我追近后,因顾虑到捅锹锋利如刀,不忍心看到野鸭被扎中后的惨状,我放弃了投掷捅锹的初衷,就想:再追近些,用捅锹拍击,肯定一拍一个准儿!

    当追到合适的距离刚想拍击落到最后的一只小鸭时,我看到领跑的那只麻黑色的母鸭忽地蹲伏在了一边,小鸭们依次在它身旁跑过。我不由得楞了一下。只见那只母鸭张着宽大的翅膀,不扇也不扑,一瘸一拐地“嘎嘎”叫着艰难奔跑。“嗬,这只鸭子好大好肥,它肯定伤重跑不动了,先解决了它,反正其余的鸭子也跑不了。”这样想着,我加快脚步追上了断后的母鸭,举起捅锹想拍,母鸭却一下子蹿出去很远,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艰难奔跑。待我再次追上时,它又故伎重演,以致几度在咫尺之间都无法下手。我气急交加,继续全力追赶。

    追着追着,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草丛越来越高,越来越密,周围的景物已不再清晰,除了眼前这只“嘎嘎”乱叫、忽快忽慢逃亡的母鸭,我丝毫不知其余的小鸭们,在什么时候像突然蒸发似的销声匿迹了。

    又一次迫近了母鸭,我扭身抡锹,准备予以致命一击,出乎意料的是:随着“嘎”的一声长叫,母鸭竟拍击双翅腾空飞了起来。

    “它竟然能飞?它的伤是假装的?”不待我回过神来,我猛然感到大地剧烈晃动,同时地面在急速下沉。我踉踉跄跄努力想保持平衡,但一个大踉跄,失去重心的我一下子摔倒在了已沉入水中的草地上。发出腐烂味的水,冰冷刺骨,瞬间把我淹没了,耳边只听到“咕嘟咕嘟”的水泡声。

    突如其来的极度恐惧使我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我曾经听附近屯子里一位放牛的老农说过:此处是一片沼泽地,亘古以来,沼泽地里的植物自生自灭,盘根错节的草根形成的草垡子厚达一尺有余,在水面上呈悬浮状态,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小型动物踩上去安然无恙,但人或者大型动物踩上去后,因重力的原因很容易随着草垡子沉下去。湖水深不可测,底下是又厚又黏的淤泥,一旦掉进水里往往将九死一生。屯子里已先后有数条放牧的耕牛葬身于此处……

    黑灯瞎火,方圆数里的荒原,就我一个人!就在我束手无策命悬一线之时,忽然,我觉得自己竟能呼吸了,原来是草垡子已自动浮上了水面。我立刻翻身跃起,顾不上拧干湿透的衣服,像被饿狼追撵似地顺着来路,落荒而逃,回到稻田处还惊魂未定。

    事后,战友们纷纷为我庆幸说:如果不是恰巧摔倒在草垡子中心部位,未使草垡子发生倾翻,或者那块草垡子不够大,其浮力不足以承受我的体重的话,我很可能早已遭到灭顶之灾了。也有人说我的遭遇是野鸭对我的警告,如果因我的贪婪打死了野鸭的话,就绝不是虚惊一场那么简单的事了。

    每当忆起这次捕鸭险遇,我都会被母鸭的智慧、果敢和勇气所折服,更为母鸭舍身救崽的伟大母爱平添敬意。那只母野鸭其貌不扬,叫声不雅,姿态也不佳,但她在生死存亡紧急关头表现出来的行为内容,可能远远超乎我们人类的想象。


    (作者系黑龙江兵团26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