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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觅宝记

    2014年 09月 07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卞国秋 点击:
    我是1970年从上海来到位于兴安岭北麓、沾河之滨的鄂伦春屯——新鄂公社插队落户的,时年l6岁。 1975年的春末夏初,新鄂公社组建新春大队,我成了一名机耕队员。大队除了几栋茅草棚舍以外,什么也没有,经过文革的多年折腾,物资严重匮乏,搞基本建设可谓巧妇

    我是1970年从上海来到位于兴安岭北麓、沾河之滨的鄂伦春屯——新鄂公社插队落户的,时年l6岁。

    1975年的春末夏初,新鄂公社组建新春大队,我成了一名机耕队员。大队除了几栋茅草棚舍以外,什么也没有,经过文革的多年折腾,物资严重匮乏,搞基本建设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时,鄂族猎人、人称“智多星”的莫玉生大叔给大家透露了一个秘密:在东山顶子西南的一片白桦林子里,有日伪时期“小鬼子”留下的电话线,数量还不少,可以用来绑扎建房脚手架、架设通信线……得到这个信息,大伙甭提多高兴了。

    当即,队里决定派我跟随莫玉生前往东山搜寻这批线材。

    第二天一早,我俩打点行装,骑马出发。我们备了烙饼、白酒,带了断丝钳和爬杆用的铁环脚扣,还另备了一匹驮运线材的马。临近傍晚时分,途经兵团某部l3连,我们上门借宿,受到了对方的热情招待。他们不仅管吃管住,一早又拿了干粮和白酒送我们上路。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和兵团的人打交道,他们素味平生的热情相助,令我至今难忘。

    经过一路跋涉,我们终于登上了东山,只见大片的白桦林,一眼望不到边。因年代久远,当年的线路通道已经变成次生林带,历经几十年的风雨侵袭,电话线杆大多已经折断,电话线高高低低地穿行在树林中,有的已经嵌入树体……面对这混乱局面,我俩寻迹觅踪,在密林中辟路穿行,爬高落低,剪切拖拽,一段一段地收获“胜利”的果实。

    一场暴雨来袭,浇得浑身透湿。雨后林中的蚊虫小咬乘机发动攻势,盯得人招架不住。高大挺直、长有青苔的白桦树干一经雨淋,即使穿着铁环脚扣也粘滑难攀。断丝钳也不争气,牙口越用越钝,工作进行得很艰难。在历经艰辛搜寻了数公里线路之后,我们采集到了二、三百公斤线材。看着眼前“丰硕”的劳动成果,汗水与得意同时挂在我们脸上,疲劳和饥饿也随之袭来。莫玉生摸进林子打来一些野物,我俩支起帐篷,架起铝锅,升起了炊烟。当晚夜宿山林,我俩一边品赏野味,一边喝酒唠嗑,合计着明日的回程。酒足饭饱之后进入梦乡,一觉酣睡至天光大亮,起来便收拾家什准备下山。

    雨后的夏日,气温陡升,酷热难耐。不知马匹是因拴得过久,还是被牛虻叮坏了心情,在我们起身去解马缰绳的那一瞬间,莫大叔的坐骑突然发威,撩起后蹄把他踹出几米之外,撞跌在一棵树下。这一踹,不得了了,莫大叔手捂胸口呻吟着,疼得脸都变了形,瘫坐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出我一身冷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走过去一边询问他的伤情,一边无奈地让他喝口酒镇镇痛。看样子大叔伤的不轻,兴许肋叉子出了问题。镇静下来之后,我明白一副重担落到了自己身上:我必须拿出办法,将伤员和物资用最快的速度安全护送下山!考虑到胸部受伤(尤其是肋骨骨折)的人经不起马上的颠簸,我截了一段树枝托在大叔背后作为“支架”,用备用皮条对大叔的身体作了个捆绑固定。这样,骑在马上身体能基本处于挺直状态,不致因颠簸造成二次损伤。此时天已临近晌午,时间不等人,我赶紧整理行装,将几百斤重的线材驮到马背上,然后扶大叔上马,急急地往回赶路。一路上看莫大叔疼得难受,我一边安慰他一边让他喝点酒麻醉自己。

    行进中,忽见道旁的草丛里有一对驼鹿(犴)正在悠闲地觅食。出于猎人的本能,伤痛在身的莫大叔竟然让我取枪狩猎。这的确是个送上门来的绝好机会,可现在是非常之际,我哪有心思管这门闲账啊!于是我反劝大叔道:“放过它们吧,现在赶路要紧。再说马儿驮的东西已经够沉的了,打到猎物也带不回去的。”

    天色近晚,我们走出了山林,来到了沾河边上。一场暴雨过后,水位涨了许多,河水湍急,我们一行无法过河。无奈,莫大叔教我采用鄂伦春人特有的传信方式——鸣枪求援。朝大队方向连鸣两枪之后,我暗自怀疑能否奏效,因为此前并未与人有过约定。疑惑之际,河对岸驶来了一艘小船。原来是村民李宝玉听到了枪声,知晓河边有事,便赶来接应了。

    回到村子,乡亲们对我们辛苦觅来的宝贵线材赞赏不已,队里连夜派车把莫大叔送往公社卫生院治疗,我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作者系黑龙江逊克县新鄂公社插队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