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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钐刀扎伤了我的腿

    2022年 09月 23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徐丹松 点击:
    作者徐丹松兵团时期照片 记得是1975年的麦收时节,当时为了抢收麦子,连队的拖拉机牵引着康拜因日夜奋战。为了配合机械作业,必须在准备收割的麦田里事先用人工收割的方法给拖拉机开出一条数米宽的通道来,俗称“开趟子”。用小镰刀开趟子效率太低,用北方特


    作者徐丹松兵团时期照片

    记得是1975年的麦收时节,当时为了抢收麦子,连队的拖拉机牵引着康拜因日夜奋战。为了配合机械作业,必须在准备收割的麦田里事先用人工收割的方法给拖拉机开出一条数米宽的通道来,俗称“开趟子”。用小镰刀开趟子效率太低,用北方特有的大钐刀作业效率就高多了。也许因为我一直渴望过一把使用大钐刀的瘾,反正我请战了,结果得到了批准,并由我临时组成了一支女子钐刀队,和男排战士以及老职工一起,扛起钐刀雄纠纠地下了麦田。

    女子钐刀队在装束和士气上一点也不比男生差。我们女生身材不如男生高大,烘炉房的朱师傅为我们选用小号钐刀(七号刀),木工房的金师傅为我们制作又直又光溜的钐刀把儿,王金环师傅则帮我们配好了磨刀石。我们扎紧裤脚,系上腰带,每人斜背一个军用水壶,脖子上搭块白手巾,头戴草帽,先别说干活儿,光看看这一队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是何等的英姿飒爽、何等的威风漂亮就够养眼的!但只有一件事儿美中不足:干这活儿有条规矩,教我们的师傅可能是忘了,谁也没告诉我们,而恰恰就在我们不知道的这条规矩上,真就出事儿了。

    8月19日这一天,安排我们在8号公路东边的麦田开趟子,那片地挺大,是丘陵,开阔整齐,活挺好干的。

    我记得我们钐刀队里有马淑珍、金花儿、刘艳英等,都是女生里的铁姑娘,总共六七个人。大家一字儿排开,按照教给我们的步法有条不紊地挥刀前进。看着唰唰应声倒下的麦子虽然不太整齐,茬口没有男生干得利索,但也都是打下来的,没有连根拔,我们心中暗自得意,充满着成就感和欣喜!

    开工顺利,干得也痛快,眼看康拜因开进了我们打出的通道上,工作面已经展开。我们稍微松了口气,大家这才坐到刚撂的麦铺子上稍事休息,钐刀顺手平放在身边。

    我在最外侧刚坐下,突然看到还有一堆麦子位于拖拉机开过来的道上要被压着,我立即站起身来奔那堆麦子而去。抱起麦子一个回身之际,就感觉脚下蹬着了一个东西啪的一下翻起,在眼睛余光里一晃,随后大腿根处嘣的一下觉得一啄,又是本能使然,我噌的腾出一只手,一把就将那东西拔了出来,这一切的发生前后不过几秒钟。

    “血!”大家一声惊呼。麦子一甩出去,我才看到我手里攥着的是钐刀尖儿,殷红的血正从我洗得发白的军裤中快速渗透过来,瞬间已经流到小腿上,只见大腿根处的裤子从外至内都戳破了,翻出来一个小洞,洞边挂着一些新鲜的泥土,血汩汩不断从小洞内涌出。奇怪的是当时并没有感觉到太疼,仅只有点热乎乎地发麻。

    “快扎上腿根儿!解草帽带儿!”

    我关键时刻还行,没乱方寸的指挥着。记得是金花儿立刻把解下的草帽带子扎在我的大腿根上,接着一根根带子、毛巾递过来,大马说: “不能在这儿停着哇!得赶紧走啊!”

    对!带子扎时间长了,血管就坏死了,大家都有这个常识。于是不由分说,大马背起我就往坡上东方红55那儿跑,一边跑一边问:“排长,咱上哪儿呀?”

    是呀,去哪儿呀?去团部?太远了,血流这么快肯定来不及!我果断的决定:“回连队!”

    大马累了就换金花儿,几个人轮流背着我直往坡上跑,我那时挺沉的,少说也得一百三十来斤。

    东方红55本来是跟在康拜因后面装麦子,装满了才拉回麦场的,看我伤成这样,麦子没装满拉上我就往连里跑,径直开到我们排宿舍门口,把我放到炕上。

    “快!小迷糊,卫生员!”大马扯着嗓子嘁。

    孙承运闻声背着药箱飞快跑过来,到跟前一看傻了眼:

    “排长,这……我弄不了。”

    “有什么弄不了的?你不弄谁弄?不弄也得弄!”

    我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毫不客气的冲小迷糊喊道。

    现在想来当时也是啊,一则钐刀伤很重,他的确没弄过,二则伤的也不是地方,那时的我们又传统又年青,异性膝盖以上的地儿谁敢看?

    可那时真没办法呀,难为小迷糊了。

    我也豁出去了,拼命向腿根拽紧花裤衩,尽量把伤口露出来。

    “别紧张!一定要把伤口里的脏东西清干净,无论如何不能让它感染!”

    我咬着牙指挥着。

    松开各种带子之后,只见大腿根已被勒得发紫,开始有痛感了。

    小迷糊也看清了他面临的形势和任务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我和他并肩作战。

    小迷糊不含糊,调动了当时药箱里的各种消毒、消炎药水和药粉,用镊子夹着药棉蘸着酒精一点儿一点儿把差不多有近两公分深的伤口清理得干干净净,伤口里里外外最后都是白色的。

    待缝好三针之后,他脸上豆大的汗珠快让鼻子上的眼镜滑到上嘴唇了。此时的我也早已是汗如水洗,嘴唇咬破,死死拽着裤衩的手几近抽筋儿。

    这次的伤一个多月都封不上口,总溢黄水儿。过后连里老职工来看我,都说我捡了一条命,他们说钐刀刃有毒,因为打麦子时,刀刃碰到地里各种杂草,有的草是有毒的,沾在刀尖上,伤着任何地方都不爱好,甚至容易引起破伤风。

    多亏了小孙下手狠,消毒彻底,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幸运逃过此劫!

    多亏大马、金花儿这些好姐妹,不失时机迅速地把我背到车上送回连里,不然哪有今天的我。

    最后,我要说一句血的教训:钐刀停用时,要将刀把的尖稍儿牢牢地插进地里,使钐刀竖立着,让人一目了然避着点,如此也就不会发生我那样的事故了。

    (作者原为黑龙江兵团3团哈尔滨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