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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 遇

    2022年 01月 30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富忠杰 点击:
    山区的天就像孩子们的脸,说变就变。上午还是晴天,现在却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像鹅毛,纷纷扬扬;像棉絮,铺天盖地。触景生情,我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蛮有兴致地朗诵起毛泽东的诗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那是四十六年前的一件往事。我

    山区的天就像孩子们的脸, 说变就变。上午还是晴天,现在却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 像鹅毛,纷纷扬扬;像棉絮, 铺天盖地。触景生情,我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蛮有兴致地朗诵起毛泽东的诗词:”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那是四十六年前的一件往事。我带着新参加工作的兴奋和完成任务的喜悦走在返回新鄂公社的路上。

    六十里的山路只走了六七里,我的眉毛、胡子就都结满了霜,浑身冒着热气,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踉跄跄。自行车非但不能骑,已经成了累赘。总算爬上了第一道岗子, 真想好好休息一会,但看到这萧瑟的景象,听到这呼啸的山风,想到还有五十多里的山路, 我的心都凉了。今晚广播耽误不说,怕是很难到家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住在逊河,或者今天就根本不应该出门…… 路上怎么一个人也见不到。

    天怎么这么短,原来从山岗上望见的一个小村屯也渐渐地模糊了。

    风卷着雪花呼啸着刮个不停。我的身子开始发抖,是因害怕还是因寒冷?忽然身后传来马的嘶鸣和清脆的鞭响。我往路边躲,一架两匹马拉的雪爬犁已经冲了过来,在距我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老板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大声问:“谁呀?”“我是新鄂的。”我急着回答。当我们走近,透过雪白的胡子和眉毛,我认出了他:是锁链。同时他也认出了我:“小富啊, 上哪去了?”“逊河。”我吃力地回答。他大名叫孟锁链, 可能是父母害怕他夭折才起了这么个名字,是想把他用链子紧紧地锁在身边。他是鄂伦春族,二十五六岁,身材不高但很结实,红红的脸膛,高高的颧骨,眯眯的小眼睛……虽说其貌不扬,但听说他不仅是一位好猎手,还是一位出色的拖拉机手呢!“不行了吧,这雪天别说自行车,就是汽车也得抛锚,在咱山区雪天救数爬犁吧。”没等我说话,他已从我手中夺过自行车,推了几步, 骑上,倒了。我紧走了几步, 跟上他。想要回车子,他站起来, 又骑上,又倒了。他大声喊着: “不能骑,把自行车放在爬犁上, 我们都上爬犁吧!”我顺从地爬上爬犁,没等坐好,清脆的鞭声夹着“驾”声响起,两匹马好像早等得不耐烦了,八只蹄子蹬开,飞起的雪花打在我的身上脸上、嘴角,湿润润的, 甜滋滋的。

    路边的树飞快地闪过,爬犁在崎岖起伏的山路上奔驰, 感觉像坐在海浪中的汽艇,慈母轻轻推动着的摇篮。

    吆喝声一阵紧似一阵,两匹马像通了人性似的拼命地奔跑,寒风打透了我的衣裳,浑身冰凉。锁链似乎发现我在抖, 他跳下爬犁,边跑边脱下狍皮大氅扔给我:“快披上!”我来不及抖掉身上的雪便把狍皮大氅裹上。正应了那句话:“狍皮不掉毛,神仙得不到。”它果真是件宝,一会功夫,便温暖了我的全身,心里热乎乎的。锁链连喘着粗气跟着爬犁跑着,我噙着泪花喊道:“快上来!”“不用,马也累了,让它也轻松一会。”他说,接连摔了几个跟头——他跑不动了, 紧跑了几步一头扎在爬犁上。我凑过去,一件大氅紧紧地裹住了我们俩。

    远处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偶尔听到狗叫,我的心已回到那个不太大,然而属于我的天地——广播站。

    到家了,我坐在扩大器前沉默了许久,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锁链的身影,耳边响起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教导,浮想联翩。家,对于定居前还过着原始游猎生活的我国人口最少的少数民族之一的鄂伦春族来说是那样亲切。这个家告诉我们,一个粗犷、豪放的游猎民族同全国各民族一起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尽管这条路是坎坷不平的,但任何困难也阻挡不了中华民族大家庭前进的步伐! 

    (作者原为新鄂插队齐齐哈尔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