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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放农村插队第一天

    2021年 11月 30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曾天明 点击:
    “知青”,对于我们这些出生50年代的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它是特定历史年代产生的具有特殊意义的“新名词”, 尤其是在60年代末及70年代初家喻户晓。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 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当年几千万知识青年随着最高领袖的号令,走出家门和学校

    “知青”,对于我们这些出生50年代的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它是特定历史年代产生的具有特殊意义的“新名词”, 尤其是在60年代末及70年代初家喻户晓。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 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当年几千万知识青年随着最高领袖的号令,走出家门和学校, 义无反顾、争先恐后地奔赴到祖国的边疆、山寨、农村,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血痕泥印。

    就如《我们这一辈》中歌词所写的那样:“我们这一辈, 和共和国同年岁,上山练过腿, 下乡练过背,酸甜苦辣酿的酒, 不知喝了多少杯……”每当听到《我们这一辈》如泣如诉的歌声,我的眼眶情不自禁湿润了。当年的俊男靓女,如今鬓似秋、白发霜。半个世纪过去了, 回顾知青生活,难以忘怀的蹉跎岁月,弹指一挥间。但那情那景仍在我的记忆之中,挥之不去。

    我是老三届初中生,我和同学们自由组合,三男两女共5人随着学校几十个知青报名小组出发, 于1969年1月27日离开武汉,去新洲县农村插队落户,乘坐的是解放牌汽车。那天,几辆绿色汽车停靠在武汉市第十二中学学校门口,学校知青办工作人员正在组织同学们,敲锣打鼓地欢送我们。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幕:汽车的两边挡板上都是用大红纸书写的“扎根农村干革命,广阔天地练红心”的标语。校内外人声鼎沸,像农村赶集般的热闹,同学们在学校宣传栏上贴报名喜报,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结伴而行。学校广播站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毛主席语录、革命歌曲以及样板戏中的选段,播送着去农村的同学表扬名单,气氛十分热烈。

    前来送行的家长及同学们为我们送行,我们67届初中生和高中的同学们大部分人都穿着早已褪色的绿军装,有说有笑的挎着军用书包、军用水壶、背着行李,井然有序地上了汽车,心中感到特别的光荣和自豪。但等我们转身前来向送行的长辈们挥手告别时,只见人人眼里噙着泪花,这千叮咛万嘱咐的场面令人感慨,“儿行千里母担忧,生活道路有艰险”, 毕竟我们才是一群十七八岁、即将踏入社会的孩子。目睹此景,我们的眼圈也刹时红了, 只是强忍着眼泪,一个劲地安慰着送行的长辈和同学们。

    汽车司机连按了几声喇叭, 便缓缓驶出了校门口,我们才舒了一口气,心情似乎也轻松多了。汽车开出了好远好远, 我还看见同学闵志华的母亲拉着我祖母的手,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她俩和送别的人群一起,站在原地不停向我们挥手,凝望着汽车渐渐远去, 这情景定格在我脑海里。

    满载着我们的解放牌大卡车,即刻驶向了市区在平坦宽阔的解放大道上奔驰着,“再见了, 江城!”,“再见了, 母校!““再见了,同学们!”怀着各自复杂的心情,同学们都互相询问着,谈论着要去的地方:新洲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好玩吗?那里的乡村景色美吗?我们憧憬着、想象着怎样去那里才能大有可为。抱着十分新奇、天真的想法, 一路上大家谈笑风生。

    汽车在通往乡村满是碎石粒的黄泥路上,颠簸着一路前行。经过三个多小时奔波进了新洲县城,来到了县政府招待所。下车后,知青们都集中在招待所大院里,听候县知青办的工作人员的吩咐和安排。知青办人员的热情关爱,提行李、问冷暖、端茶水,让我们感到十分温暖。我们随即被集体安排在县招待所大食堂就餐。吃过晚饭后,就一一安排我们在招待所住下了。其实,当时的县招待所就是接待知青的一个临时接待点,设施十分简陋。限于当时的条件,每人分配有一张用竹片编织而做成的小单人床,人睡在上面翻个身,都会发出"叽喳,叽喳"的响声。奇怪的是上面铺满当年的新稻草,散发着青草的特殊的清香味,很好闻。

    一起来的同学,初中生都安排在一楼。住处比较紧张, 男女生的住所中间仅隔着一张薄木板,谁大声说话两边都可能听得见。晚饭后,昏暗的灯光下,我们整理着行装,坐着还算舒服的稻草床上,回想着离家惜别的情景,夜晚的天色十分阴沉,大家的心情都十分郁闷,每个人都在思念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离别了故土和亲人的滋味这一刻尤为强烈和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女生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了抽泣声,伴随着这声音,不知是谁唱起了“娘啊,儿死后 ,你要把儿埋在那洪湖上……”这不是歌剧《洪湖赤卫队》里,韩英唱给母亲的那一段吗?这催人泪下的歌声原本在寂静的夜幕下更显酸楚忧伤,这悲伤的歌声继而引起了共鸣。先有人在小声哼鸣, 紧接着变成了几人、十几人的齐唱,接着知青们纷纷开始用歌声来宣泄自己的情感。《三套车》《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歌曲。像接力赛一样,此起彼伏地,在乡村的空旷田野上迴响……

    该死的鬼天气,白天还是阴沉沉,晚上风云突变,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飘起了纷纷扬扬雪花,在空中漫舞,寒风在呼啸的刮着,发出阵阵呼叫声, 触景生情,我们大伙的心情更像从平地掉进了冰窖里,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和失落,带着悲伤与疲惫, 大家渐渐步入了苦涩的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呼啸了一晚的北风,收敛了许多, 透过玻璃窗只见窗外一片茫茫白雪,屋顶全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着。树枝上挂满了雪花,有的枝条竟被积雪压弯了,被大风刮断的小树枝也乱七八糟的落在雪地上。招待所的空旷场地及周边的道路,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白色的地毯,一脚踩上去软绵绵的,一步一个脚窝, 足可以掩盖我们所穿的解放鞋, 最深处有的达到有半尺多厚。

    1969年的那场雪是我记事以来最大的一次雪,后来听家里老人们说,1954年的雪也很大,十几年过去,这算是第二场大雪了。老天爷似乎要考验我们的意志,到农村的第一天, 便送给我们一个大大的厚礼。

    这年寒冬是一段特别难忘的日子。从那天开始的下乡生活,注定要磨练我们的意志, 懂得生活的艰辛,品尝人间的辛酸。

    (作者原为武汉下乡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