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知青老照片一一上海知青在吉林”,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寻找那张“老照片”。照片翻印得极好,与我提供的“老照片”相比,更清晰,明亮,退去了些许历史的黄斑,虽然少了沧桑感,但更容易在照片中寻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像。我很快就在照片中辨认出了我们集体户的知青:山国强(我)、山国忠(弟)、蔡永胜、沈文龙、徐立岗(从左到右),还有很多同一趟列车,同在西城公社的,虽在同一公社却是我不熟的,当然也有看着面熟的。我一眼就认出我们兄弟俩正好就站在照片左边那面有一个“尖”字旗的两边。图片被放大了,于是更好辨认了。我相信:同在西城公社的知青一定还有人可在此照片中找到自己。
“老照片”是在我们刚下专列,第一次踏上延边的土地,在和龙县体育场上召开誓师大会时拍摄的。说实在的,经过几天几夜的辗转,不要说列车地板上堆积起来被踩在脚下的各种瓜皮果壳夹杂着汗臭已经把人熏得晕头转向;单是几夜没睡,便早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哪里还听得什么誓师发言,不知道自己当时站在哪里,也不知道是谁在拍照记录大会的实况。
之后老照片过了一段时间,被陈列在中山南路、东门路附近“吉象”照相馆的橱窗,以展示知青在延边的活动。我们兄弟俩正好不仅站在靠前,而且还紧靠在红旗两边的显眼位置,是很容易被认出的。我家邻居首先发现,并告诉了我父亲。父亲得此消息,立即前往照相馆同他们协商后取得了这张极其珍贵的照片。老父亲如获至宝,深深的不舍,这是两个儿子远去延边后看到的第一张照片。父亲将照片同“全家福”一起夹在镜框里挂在显要位置。父亲没有去过东北,更没去过延边。不知道长白山,也不知道海兰江,更不知道:冬天,长白山的雪齐膝;夏天,海兰江的水竟是刺骨的。父亲看着照片想象着儿子们现在落户的地方,想象着退休时也去东北,要跟儿子一起生活。这是事后听说的。
“老照片”凝固了我们踏上延边的那一刻,那一个历史的时刻。多少年过去了,她令人无法忘怀。多少年里不知开过多少会,唯有这个大会永远在心里。
感谢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感谢“知青老照片”的主编、编委。感谢为后知青时代默默付出的老知青们。你们的付出为老知青们,也为下一代认识、懂得、理解那个历史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