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杖”对于如今年轻人来说是非常陌生的名词,而对于我们年逾七旬的持有者来说,却有着不同凡响的记忆。这是一根约一米长的圆木棒,直径不到4厘米,棒身木纹已经有些发黄,放在角落里不会引起注意,然而当你听说这根圆木竟然有将近半个世纪的历史就不免会惊讶。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在新疆建设兵团南疆一个团场连队战天斗地。一个秋末,我和未婚妻在地窝子住宅接待了来自兄弟单位的朋友张祖方、陈继红夫妇,我们用仅有的一点面粉擀了一顿捞面,没什么菜好招待,便用上海带回的一点咸肉炒皮牙子(洋葱)。尽管我用的擀面杖又短又细,材质是胡杨木,比较松软,轻巧;然而在我的努力下,擀出的面条不仅细而匀,而且还有嚼劲。“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手艺,只是擀面杖太差了!”张祖方感慨地说。“哦,你有办法搞一根好材料吗?”未婚妻调侃地说道。“行,我们团场附近有柳树”张祖方自信地说。
没多久,我就拿到了一根挺拔而干透的柳木,还是水曲柳呢!便开开心心地施展自己的木匠手艺进行加工,比起胡杨木来,柳木要紧致、细腻,而且沉甸甸的,手感不错。很快,一根漂亮的擀面杖便出现在我面前,未婚妻赞叹不己;自然用它擀起面来得心应手,也成了展示厨艺水平的筹码。不过使用频率却很低,因为当时团场以粗粮为主,小麦面粉仅占10%,难得做一顿面条时我就会大显身手,精心做好。
后来,我们从连队到水管所配水点,又到机关工作,接着,我们从南疆到东疆哈密,这根擀面杖一直伴随着我们,发挥着它的功能。直到八十年代末我们回到江南水乡,搬家打包时,特意把擀面杖小心翼翼地包好,平安地运到目的地。回到内地的三十年时间内,这根十分普通的擀面杖,基本上是束之高阁,没有发挥过其本身的功能。因为现在的生活跟那个时代无法比拟,喜欢面食的我们,可以随时到超市商场购买切面,挂面;或者到面馆饱饱口福。
如今,擀面杖还是那根普普通通的擀面杖,然而,看到它,就会让我们想起边疆那段艰苦奋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