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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炬成灰泪始干

    2019年 11月 02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姚 勇 点击:
    在所有的词典中,教师,是多么崇高、圣洁的字眼,她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对文明的延续、传递,起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作用。她像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着人类社会前进的每一个台阶。 在新疆,有多少上海知青投身于红烛事业,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有多少为红烛


    在所有的词典中,教师,是多么崇高、圣洁的字眼,她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对文明的延续、传递,起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作用。她像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着人类社会前进的每一个台阶。

    在新疆,有多少上海知青投身于红烛事业,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有多少为红烛事业呕心沥血,不惜“蜡炬成灰” 的上海知青,也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但新疆的雪山、大河会铭记他们,历史会铭记他们。

    1963 年,上海北虹中学高中毕业生顾薇君,从黄浦江畔来到新疆博尔塔拉蒙古大草原。这里,曾是马背民族卫拉特蒙古的游牧地,洒落在辽阔草原上的蒙古包,一个与一个相距几里,甚至是十几里,孩子们上学极为困难。顾薇君为了草原儿女的启蒙教育,在草原深处办起了第一所马背学校。

    她的学生,除汉族外,还有哈萨克族、维吾尔族、蒙古族等,单是克服语言上的障碍,顾薇君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功夫不负有心人,顾薇君后来能讲一口流利的蒙语。为了这些少数民族的孩子,顾薇君常常在黎明中迎来草原上的日出,送走晚霞中的最后一抹霞光。她培养的学生也如朝霞与晚霞一样轮回着,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她自己都无法数清。冬去春来,星转斗移,长年累月地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心血,顾老师终因积劳成疾,最后长眠在了这片曾令她魂牵梦绕的草原上。

    顾薇君在上海住院治病期间,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的江泽民曾派人探望,送去一万元治疗费,并指示医院一定要全力救治这位为边疆教育事业作出了贡献的上海女知青。顾薇君在留下的遗书中,要求把自己的骨灰一半撒在生她养她的黄浦江,另一半则撒在留有她青春足迹的大草原上。故土难离,却又难舍新疆的情结,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顾薇君虽然走了,但她传播的文明恰似博尔塔拉草原上缓缓流淌的清泉,在年复一年的延续……

    农一师七团,位于阿克苏河与多浪河交汇地带冲积平原三角洲,团部驻玛滩镇。50 年代,这里曾流行一首《玛滩三宝》的歌谣:“玛滩有三宝,野猪蚊子芦苇草。百里芦苇不见边,听见人声人难找。白天野猪叫,晚上蚊子咬。”上世纪60 年代初,上海知青张明德与汪爱仁随着浩荡的十万支边大军来到了这个有着“野猪蚊子芦苇草” 三宝的玛滩。

    与不少上海知青一样,张明德和汪爱仁进疆不久也当上了教师,开始从事“阳光底下最光辉的职业”。茅家梁《留在塔里木的“阿拉”》一文清楚地记载了这两位上海知青为教育事业流尽生命中最后一滴蜡泪的经过。

    1996 年9 月,农一师中学高级教师张明德的生命终于似烛光在风中一阵摇曳,熄灭了。这位1940 年11 月出生的上海“阿拉”无妻无儿,全身心地扑在教育事业上,争分夺秒义无反顾。他去世后,学生们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张明德在七团中学任教期间,该校化学高考成绩连续5 年稳居农一师第一。为此,七团党委曾给他记三等功一次。1989 年,他曾被评为自治区优秀教师。张明德调到农一师中学后,更是拼命工作,他一上阵,高三毕业班的化学成绩迅即有了起色。

    张明德优点突出,缺点也突出。1958 年考入上海交通大学机械系,1963 年因肺结核退学,同年肄业,故而他常常自嘲夹着自诩“交大、交大,骄傲自大”。他从不把阿谀奉承之徒放在眼里,一些人也常常以他的不修边幅来讥笑他,而他却我行我素,有时候就穿着背心趿拉着海绵拖鞋上讲台。倒是学校领导知人善任,让这个并不快乐的单身汉住上了二室二厅,动员学生为他洗衣服、洗被褥,为他安排丰盛的午夜饭。张明德是患肝癌去世的,满口无几颗牙齿,囊中无多少钱财,不饮酒、不抽烟、不喝茶,就是喜欢看几本武侠小说,这种知识分子对事业难道还不是呕心沥血?

    与张明德风格截然不同的是阿拉尔中学校长汪爱仁,他是从7 团中学调出来的,踏实认真是他的一贯作风。1997 年4 月4 日,汪爱仁拖着疲乏的身子主持会议,头部忽然剧烈疼痛,突患脑溢血而与世长辞。汪爱仁倒下了,学前班的孩子哭着对老师说:“校长爷爷从不让我们坐在地上喝凉水,可他却躺在那里,多冷啊!让他起来吧!”从上海赶来的汪爱仁的弟弟,看着追悼会上的人们悲痛欲绝,他说:“我真没想到大哥在这里是如此受人爱戴!”塔里木的父老乡亲本来就有情有义。1995 年8 月,农一师党委任命他为阿拉尔中学校长时,上海的亲人已给他买好了房子,并联系好了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还有一些朋友劝他弄张假的退休证明,把户口办回赴任。

    汪爱仁是个实干家。上任伊始,教师住宅楼初建,供暖设备陈旧,很多人牢骚满腹。他就与书记一起想办法,与锅炉工日夜守在锅炉旁细心观察,一家一户去解释去安抚。秋天拾棉花,这个年逾五旬患有高血压病的副团职领导,一次次扛起四五十公斤重的棉花包,在棉田里来回穿梭。汪爱仁待人一如他的名字——博爱、仁义,千方百计不亏欠人家,对自己却近乎苛刻,每次到阿克苏开会,他总是尽量当夜赶回,为的是为学校省一点差旅费。为了“不亏欠”,人们在整理他的遗物时,竟没有找到一张药费报销单!

    为了哺育祖国的未来,为了托起西部的希望,顾薇君、张明德和汪爱仁他们,甘愿忙碌地工作、清苦地生活,他们如滴血的杜鹃、吐丝的春蚕,熬尽最后一滴心血。听老人们说,地上有多少个人,天上就有多少颗星辰。还有的说,地上的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辰。从事“阳光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的他们,变成星辰,也一定是夜空中最明亮的一颗。

    (作者原为新疆兵团一师七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