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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州掠影

    2019年 11月 02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吴 申 点击:
    有记忆的旅行最早大概是兰州了,那时候有同学在白银,必经兰州,后来去过几次,但风沙和空气之差估计不是我一个外地人非议,可今年夏天去了,变化之大,蓝天白云,绿化成荫,实在让我惊叹! 有人把黄河风情线比作“外滩”,意思是说,它可以和上海这个名胜街

    有记忆的旅行最早大概是兰州了,那时候有同学在白银,必经兰州,后来去过几次,但风沙和空气之差估计不是我一个外地人非议,可今年夏天去了,变化之大,蓝天白云,绿化成荫,实在让我惊叹!

    有人把黄河风情线比作“外滩”,意思是说,它可以和上海这个名胜街区相媲美。我从小生活在北外滩,这次逛兰州,这二者确实有某些相似之处。沿滨河路漫步,边观赏边沉思,这黄河风情线在厚重的历史文化意蕴、独具匠心的总体布局、园林绿化设计构思等方面都有其独到之处。

    一路走去,“平沙落雁”“搏浪”“绿色希望”“丝路驼铃”“黄河母亲”“西天取经”等众多精美的雕塑令人惊叹不已。它们深情向世人诉说着兰州悠远的历史,也寄托着兰州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冀。游者仿佛置身一座露天的雕塑博物馆,那种震撼的感觉,让人分不清历史与现实,以至于有时候会忘了前行,就那么出神地凝望着。待回过神来,才掏出相机,与这些雕塑合影留念。

    对兰州人勤劳、聪颖的品质,我早有耳闻,他们勇于开拓创新的精神更在风情线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非兰州水车莫属。它历史悠久,早已闻名于世,堪与荷兰风车齐名。国家邮政总局还专门发行了一套特种纪念邮票,向世人展示兰州水车的神韵与魅力。你我到此,看到这般意义深远的景观,又怎会不激动呢?

    我说,黄河风情线处处有故事。那走过100 多年、气势雄浑、有“天下黄河第一桥” 之称的中山桥以及与之近在咫尺的兰州碑林、龙源、依山傍水而建的金城关仿古建筑群,还有白云观、黄河北岸的水上清真寺等等,无不隐藏着一段段历史岁月,透露出兰州文化的深沉与厚重。

    此外,《读者》大厦,省画院,省、市图书馆也为风情线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氛围。不管我的脚步停歇在哪,目光停驻在哪,我的心中总有无限感慨,为兰州这值得一看的风情与文化。

    黄河外滩也是兰州市民户外活动的好场所。黄河对面的白塔山如一幅以天穹为背景的泼墨山水画,山峦似黛,白塔向天,雄浑苍茫,气势磅礴。北岸高楼的灯火也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在母亲河投下一道道霓虹般的倒影,宛如人间仙境。

    再往音乐喷泉那儿瞧去,视线里继续出现无数美丽场景——高高的水柱随着音乐的节拍左右摇摆,上下飞腾,如活泼淘气的孩子。有的“嗖” 的一声射向半空,化作七彩水珠又哗然落下,坠入水池,啪啪作响;有的则从不同的喷水口成扇形喷出,在彩灯的辉映下,色泽斑斓,似孔雀开屏……

    黄河外滩,我情愿醉在你唯美的意境里!

    百年沧桑中山桥,此桥位于兰州市滨河南北两路中段,白塔山脚下。1907 年,清政府花费巨资,由德国人德罗、美国人满宝本作技术指导,建起了这座长达233.33 米,宽7.5 米的铁桥,使其成为九曲黄河上最早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桥梁。新中国成立后,铁桥几经修整, 如今这座百年古桥依然横跨在滚滚黄河之上,成为黄河上一颗璀灿多姿的明珠,让每个慕名而来的游者在见到它的那一刻,把夹杂着激动、感叹、怀旧、赞美的情感,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亦如我!

    桥头左边有一个巨大的石龟,龟背上有一个石碑,上写“天下黄河第一桥”字样,而右边矗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将军柱。站在其旁,我的思绪又飞舞了:兰州被誉为“陆都心脏”,自古以来就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交通要道,丝绸古道上的重要渡口和茶马交易市场以及西北的军事重镇。因黄河穿城而过,曾一度成为影响两岸经济发展的障碍。中山桥无疑是在兰州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转变的大背景下诞生的代表性建筑,是当时兰州官员们在政治改革时期新思想的代表,其观赏价值、历史和文物价值不容小觑。

    远远望去,中山桥就像一条缤纷的彩带连接着南北两岸;往下望去,流动的河水揉皱了五彩灯光的倒影。河面上波光粼粼,一处处,一簇簇,像是撒了一河的珍珠宝石,晶莹剔透,十分迷人。此时桥上聚集的人很多,成群结队谈天说地的,单独行动悠悠散步的,古典美人般凭栏远眺的,若有所思低下脑袋的,一脸幸福张嘴大笑的……各式各样的表情动作,上演着人们与中山桥正面对话或心灵沟通的场景,如一幅巨幅的不断变换细节的画, 无论你从哪个角度哪个空位新加入其中,都能一下子被感染被带动,与之融合得完美无瑕。

    两岸的灯亮了,渲染出一个辉煌阑珊如诗如梦的意境。对面的白塔依稀可辨,料想此时从白塔山上看中山桥,那横跨黄河的雄姿定然酷似一条威武的银龙,而桥墩便是银龙的爪子,正深深地插在黄河里,引发我们无限遐思……

    这座如龙般恢弘大气、似贵妇人般雍容妩媚的中山桥如今已完成了昔日的光荣使命,作为兰州这个城市的象征,它将永远发挥更多的功能,与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梦幻绮丽的霓虹灯,桥上如痴如醉的行人,桥下静静流淌的黄河,一同构成典雅俏丽的画面,让我们心醉神迷,流连忘返。

    兰州碑林也是兰州的一大特色。走进那座设计别具匠心、造型古朴典雅的大门,绕过一面刻有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海不扬波”的一面石壁,眼前一片充满诗情画意的景致令人心旷神怡。整个院落里是绿茵茵的草坪,卵石铺成的甬道曲曲弯弯地将草坪分割成几块不规则的图案,看上去自然生动,全没有人为的矫柔。一尊用黑色巨石雕刻的老人,伫立在院落北侧的草坪边上,似乎正在低头沉思。他就是甘肃酒泉人张芝,为书圣王羲之所推崇的汉魏时期两大书法家之一,有人称他为“草圣”,在我国书法史上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但在这儿的他,不象我们通常所见的那样,当立院落的中央,占据核心的位置,倨傲地安受人们的礼拜,表现出设计者对碑林风格与中国厚重的文化传统相统一的追求。

    最吸引我们视线的,是院落南边的一幢五层楼阁,叠檐飞角,溢翠流丹,具传统之形而兼有现代之韵,映衬着大片碧草和修剪成坡状的矮树,如诗如画,美不胜收。这一切,笼罩在淅淅沥沥的雨雾中,朦朦胧胧,使我恍如置身在南国秀丽的园林。镶嵌着一面面黑色石碑的长廊象一条时空隧道,将我们带到了超越现实的另一个文化空间。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琳琅满目的书法世界。信步走去,历史上那些我知名和不知名的书法家都迎面而来。他们在一通通精雕细琢的石碑上笔走龙蛇,以惊世的书法绝技展示人类智慧的结晶,引起我对这片书界热土的瞻仰崇肃之情。静静地站立在秦汉简牍、敦煌写经、淳化阁帖碑室里,面对着那些历百千年而仍存的文化遗产,我惮于言语。

    面对这一幅幅夺人心魂的杰作,我不是单从书法的角度欣赏的,也试图从历史学的角度去审视。而正是从这一角度的切入,它所隐涵的文化意义引起了我深深的感悟。书法的功能主要是供人们欣赏,镌之碑石是为了坚固永存,但是人们在欣赏书法作品的同时,不也自觉不自觉地沿着一条时间隧道,进入了一个历史的空间吗?所以,以碑刻的形式保存和再现历史,这是一个我们可以借鉴的方法,既可以将人们可能没有兴趣阅读的东西变成具有欣赏价值的艺术品吸引人们去阅读、鉴赏,又可以使以纸张等材料为载体的文字记载以金石镌刻的形式而存在,那么,即使它们遇到兵燹、地震、火灾、洪水等,也可能有幸遗存下来,历数百千年而不灭,让未来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们能够从存于地表或堙埋地下的碑石上获取当今社会的信息,就如我们今天从考古发掘出的文物上认读过去一样,但却不必象今天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似的面对一大堆没有文字的什物器皿煞费苦心,沤心沥血;或偶遇一些虽有文字但却支离破碎、杂乱无章的旧简故纸便额首称庆,视为至宝。我想,假如在这碑林里再多一些记实性内容,那么,其内涵便多了一些“历史”的成分,我们从中对古代的了解相应地也会更多一些。

    西安碑林似古木陈柯,因其悠久的历史给人以厚重的沧桑感,让人驻足其间,多一份对先贤的凭吊,发一份思古的幽情,而兰州碑林是夕拾朝华,重厝旧舍,让人看了,虽则似曾相识,但却平添无限新意,也多几分思索。

    兰州清汤牛肉面,早就如雷贯耳。清汤牛肉面是兰州人的叫法,兰州拉面则是外地人的叫法。虽然在一些城市或县城也看到一些打着“兰州清汤牛肉面”牌子的面馆,但我还是不愿光顾,恐惧吃不到地道的兰州清汤牛肉面。这次在兰州,好友一定要请我尝尝地道的兰州清汤牛肉面,以尽主人之谊。

    友人说:“兰州人三天不来个‘牛大碗’就心火难捺。”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从沿路众多的清汤牛肉面馆来看,从中可折射出牛肉面已成为兰州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提起清汤牛肉面,友人便娓娓道来:早在清朝光绪年间,有一位回族老人,家住兰州,他根据当地百姓喜欢吃面食和回族群众吃牛羊肉的习惯,开了一家清汤牛肉面馆。他的清汤牛肉面与众不同,他将过去的刀切面条改为拉面,并在汤里加入十比一的牛肝,并把浸泡了牛肉的血水保留下来,澄清,加入肉汤,这样,他的清汤牛肉面肉汤鲜美,面条有韧,深得食客赞扬,成了兰州一大风味。后来,清汤牛肉面在拉面和花色上不断改进,如根据食客的爱好,可把面条拉成不同形状,如客人喜欢圆面条的,那要拉成粗、二细、三细、细、毛细五种款式;喜欢扁面的,可拉成大宽、宽、小叶三种款式;喜欢吃出棱角分明的,那就拉一碗“荞麦楞”。在花色上,兰州清汤牛肉面有“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五大特点,即牛肉面汤色清气香;萝卜片洁白纯净;辣椒油鲜红漂浮;香菜、蒜苗新鲜翠绿;面条则柔滑透黄。……早已让人垂涎三尺,先尝为快。

    友人带着我来到安泊尔餐馆,为兰州品尝清汤牛肉面的好去处。一进入餐馆,感到这里装饰比较考究,环境比较幽雅,便在一楼选个位置落座,服务员介绍说这里的清汤牛肉面价格不等,有二十八元的、三十八元的、五十八元的、八十八元的,等等,让客人随意选择。我们便选了三十八元一份的,随后热情的服务员先端上许多配料,如萝卜、香菜、牛肉片等,接着便给每人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香气味顿时扑鼻而来,往碗里一看,果真是清汤加透黄的面条,而面条粗而扁,于是根据服务员的点拨,便往碗里加配料,呈现“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五大特点,再往面里添加些香醋,此时,那清汤牛肉面可谓色、香、味俱全,细细品味,直呼过瘾,那美味只有亲自品尝过才能体会箇中之妙。我们吃完那粗而扁的这碗清汤牛肉面,碗里的汤也喝得精光。

    兰州的水果特别有名,除了白兰瓜外,冬果梨、软儿梨、西瓜、籽瓜、黑瓜子、酥木梨、松花蘑菇、兰州大板瓜子、金鱼发菜、金城八宝瓜雕、红砂洋芋、百合等,尤其烤梨值得一尝!

    (作者原为插队江苏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