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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木

    2017年 11月 12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杨祖兴 点击:
    三十五团团直中学成立了。校舍借用被撤并的某值班连队的营房,又加盖了两间教室;我们几个小学教师及一些不同专业的农业技术员一一有学蚕桑养殖的、学园艺的、学农机的、学畜牧兽医的一一五花八门的大学毕业生都被招揽来了,充当团直中学的第一批教师;当然

    三十五团团直中学成立了。校舍借用被撤并的某值班连队的营房,又加盖了两间教室;我们几个小学教师及一些不同专业的农业技术员一一有学蚕桑养殖的、学园艺的、学农机的、学畜牧兽医的一一五花八门的大学毕业生都被招揽来了,充当团直中学的第一批教师;当然少不了配备学校领导班子、管理人员和勤杂人员。

    学校的框架是有了。设备呢?别说没有篮球架、乒乓桌,就连教师用的办公桌椅都没有,更不用说学生用的课桌椅和床铺板(学生住校用)了。怎么办?只有自己动手。于是就有了本文的标题一一“伐木”。

    八月的太阳毒如火,更不用说塔里木沙漠中的太阳,它到底会给我们这帮不速之客怎样程度的亲热。校长挑选了我们十来个身强力壮的书生作为“伐木工人”,就在这盛夏季节去伐木,以解决教学的基本设施问题。事务长头天下午为我们一行准备好了充足的油饼、烙饼(平时我们只能吃到苞米窝窝头,这绝对算是对我们的特殊优待),两加仑桶井水(每桶50斤),还有整整一麻袋的黑地瓜。

    出征的那天可能正值农历月中,太阳还没有下山,东边的月亮已高高挂起。我们一行十来人乘坐拖拉机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跋涉,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一塔里木河边的胡杨林。此时已近午夜时分,月亮像是专为我们悬空高照,视野仍然清晰。为了避开白天的高温,我们按计划连夜开伐。

    好的胡杨树都长在沙包边上。伐木用的大锯是长约两米、宽十几公分的“二人拽”。我们四人一组,借着月光,专挑那些主干笔直粗壮、结疤少的大树下手。我们先从树的下风方向下锯,你拉我拽锯了起来。当锯到树干粗细的大约三分之一深度时,我们撤出大锯,调换至相反的上风方向,在比下风锯口稍高的位置上另开口子锯入。大家轮换着拉锯,锯缝在你来我往中不断加深。锯着锯着,我们发现高大的胡杨树开始流泪了,不断有水从锯口流出。越是接近树干中心流出的水越多,当锯口穿越树干中心时,感觉如同锯破了水管,有一股涓涓水流顺着来回拉动的锯片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淌,直淌得树干周边的沙地湿了一大片。不断从树内流出的水如同给大锯添加润滑剂,使拉锯更为轻松。随着两道锯口越来越靠近,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大树顺着风向轰然倒下。随后我们锯除枝干,再将主干截成合适的长度……不到两个小时,我们这一组己锯倒了6棵大树。

    及至天亮时分,我们基本完成了预定的伐木任务。

    太阳刚露脸时,我们伐来两棵一抱粗的树干搭在拖拉机的拖车斗边上,人为制造了一个“斜坡”,然后借助绳子、撬杠及双手将粗大沉重的胡杨树木料一段一段地滚上拖车斗,装了满满两拖拉机。第一批木料在中午时分运到了学校,拖拉机随后返回工地继续装运木料。第二批木料的装运就没有第一批那么顺利了,不少木料需要先“驳”运到一起,再集中装车。我们的老木匠真有办法,先在木料上打上个大大的蚂蟥钉,然后套上一根长铁链子,再用用拖拉机像运动员拔河似的把木料拖到装车地点。就这样第二批木料又运走了。此时我们一行人已经累哈了腰,不知流了多少汗但谁的衣服上也看不见一块湿的地方,汗水都被灼热的阳光蒸发了,只在大家的衣服上留下一滩滩白色波纹状的盐渍。车子走了,轮到我们喘息了。烙饼、油饼优待着这伙饥肠辘辘的“伐木工人”,带来的两加仑桶水只剩半桶了,最受欢迎的黑地瓜已所剩无几。吃饱喝足之后,人困体乏的人们不由自主地随便找一处树荫倒下去就呼呼大睡。等到拖拉机再返回,稍事休息的我们又强打精神将第三批木料装上车,并随车返回。

    一昼夜高强度的劳作多亏有美味的油饼、烙饼、黑地瓜和整整10(斤的饮用井水为我们补充能量和水分。这一天到底流了多少汗?不知道!因为衣服是干的,只是布满层层白色盐花。我想这十个来人出的汗比起消耗的100斤水只多不少。

    坐在回返的拖拉机上我突发奇想:为什么红柳、胡杨都长在沙包上?或者说树干底部都有一个沙丘?原来风吹沙走,遇树落下.逐渐在树下堆积,时间久了,沙包随树木越“长”越高,树木的根部却越埋越深。这就是我们通常只看见胡杨、红柳长在沙包上而很难挖出其根的原因。绿树固沙啊!可是在戈壁大漠上,耐旱的胡杨、红柳要繁殖又谈何容易!几乎就是伐一棵少一棵啊!伐木伐木,当时是为了生存,为了发展,而没有顾忌到对生态环境的破坏。现在想想不能乱伐啊!大自然要惩罚我们的。

    (作者系新疆兵团农二师35团太仓支边青年,1963年由太仓师范学校毕业进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