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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涩的兄弟情

    2017年 10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陆尚忠 点击:
    下乡时,我们兄弟五人同睡一条通铺。在那难忘的岁月里,我们像亲兄弟一样患难与共,艰难相依。那是一段苦涩的青春,沉重的时光,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让人怀念。 在寒冷的冬夜,我们洗完脚睡觉了,洗脚盆就放在床头,洗脚水谁也不许倒掉,晚间就往洗脚盆

        下乡时,我们兄弟五人同睡一条通铺。在那难忘的岁月里,我们像亲兄弟一样患难与共,艰难相依。那是一段苦涩的青春,沉重的时光,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让人怀念。

        在寒冷的冬夜,我们洗完脚睡觉了,洗脚盆就放在床头,洗脚水谁也不许倒掉,晚间就往洗脚盆里撒尿。老二崔双成爱干净,不愿意往自己的洗脚盆里撒尿,我们兄弟四人,一齐往他的盆里撒尿,经过我们的“改造”,他也和我们一样了。

        老五孙少彬有尿床的毛病,我是老大,在家又是邻居,只有我照顾他,天天为他晾晒尿湿的被褥。夏天还好,冬天晒了一天还是硬邦邦的。

        老四韩传和是我们兄弟五人里表现最好的,我们连队有了招工名额,首先给了老四。老四说,老五天天尿床,够遭罪的了,让他先回城吧。就这样老五第一个回了城,当上了火车司机。老四后来调到场部,在面粉加工厂当厂长。

        老三陈民恩在农场是木匠,他和二劳改的女儿没结婚就有了孩子。返城时,他带着老婆孩子回家,结果家里不同意这门婚事,媳妇哭干了泪水,无奈带着孩子走了。后来,老三死于车祸。

        我和老二小崔在炊事班工作,老二为人老实厚道,工作干得非常好。党支部几次批准他入党,报到场部就是不批,主要原因是他的家庭出身不好。指导员赵喜贵气得直骂:  “妈了巴子的,这也太欺负人丫!”所幸,赶上学校招生,指导员要来了一个名额,对老二说:“孩子,别在这受这窝囊气J,,赶紧走吧!”双成便到鸡西矿务师范学校上学去了。我返城工作时,老二已经毕业留校,他的单位找过我,外调老二在农场的表现,他终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老二走时,我们送他上火车,他拉开车窗喊道:“大哥,你要多保重啊!”那声音有些沙哑悲凉。他一直朝我挥着手,我的泪水忍不住落了卜-来。

        送走了老二,回到宿舍,看着屋里空荡荡的床,我呆呆地坐了很久,而后发现枕头下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钱,一共有三十几元,是老二给我留下的。我们当时一个月的工资才32元钱那!看着钱,想起走了的兄弟,我哭得稀里哗啦。这时,我已经在农场找了对象,是农场场长的独生女。我哭着,自言自语道:“弟兄们,我这算不算在找靠山,卖身求荣啊!”

        我哭得实在受不了了,出门透透气。听到了女宿舍里传来了哭声,敲门进去,见到炊事班的小琪姑娘哭红了双眼。以后在夜晚能经常听到小琪姑娘悠扬、哀婉的小提琴声。她把泪花在琴弦上弹落,让苦涩在韵律中湮没,让思念自由地徜徉在黑土地上。

        她对老二的爱还没来得及表白,老二就走了,月亮还是天上的月亮,眼前已经不见了心上人。青涩无罪,小琪的胆怯却辜负了青春和恋情。平凡的青春是流淌的悠悠岁月,也许岁月会赶走她的思念和忧伤。

        小琪后来也走了,调到了别的农场。她的晚年虽然已是孤身一人,但还算幸福,她的女儿是博士,她和女儿一起生活在北京。

        送走老二的第二天,我冒雨去了北安县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家是没有电话的,我打的是邻居家的电话。妈妈过来接电话时,我的牙齿已经在激烈地颤抖了。我强忍着辛酸对妈妈说“妈,您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对象啦!”说着,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兄弟们各奔西东分手了,青春的苦涩,生活的艰苦,并没有挡住我奔向阳光的向往。

        我晚问孤独地站在窗前,久久地凝望星空。月光照进屋里,风吹进来了,那迷路的蝴蝶也飘进来了。月亮偏西,泊在遥远的山脊上,风拍打着窗口,夜幕笼罩着我。窗外,蛐蛐、蝈蝈,还有那些无名无姓的虫儿们,远远近近在欢快地歌唱着,让你侧耳听到秋,它们并不知道我的忧愁。

        不觉已到深夜时分,我迷迷糊糊地躺在了通铺上,浑浑噩噩做了一个梦:我掉进了-个深井,我大声喊着,却没有一个人来救我……天黑了,我黯然低下头,才发现水面上满是闪烁的星光。我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了最美丽的惊喜。

        我从梦中醒来。

        1974年,我上大学离开了农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真止享受青春,但是每个人都读过青春,它是一本太过于仓促的书,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那懵懂的青春已成为往事。时光无法倒流,往事无法回头,时问的尘埃淹没了,许多往事,可是我还会想起我们兄弟五人在一起时的情景,我一想起苦涩的兄弟情心里总是暖暖的。

    (作者原黑龙江省福安农场齐齐哈尔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