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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绿色生命到《文学的生命》

    —写在修晓林《文学的生命》首发式前

    2017年 10月 05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周公正 点击:
    晓林的《文学的生命——我和我的作家朋友》即将在本届2016“上海书展”首发面世了,并且由曹可凡先生站台主持,书中也有晓林写曹先生的一篇《绚丽的雨珠与朴实的泥土》,可算是曹可凡幽默“大阿福”形象的侧影,你说这位大牌主持人不来能行吗?对我来说,写

    晓林的《文学的生命——我和我的作家朋友》即将在本届2016“上海书展”首发面世了,并且由曹可凡先生站台主持,书中也有晓林写曹先生的一篇《绚丽的雨珠与朴实的泥土》,可算是曹可凡幽默“大阿福”形象的侧影,你说这位大牌主持人不来能行吗?对我来说,写这篇散记的动因,是因为我和晓林同于1968年12月21日乘同一列“绿皮车”走进了西双版纳绿色雨林。不过当年我去的是大勐龙东风总场,晓林去的是勐腊县勐腊总场。西双版纳六大总场中勐腊总场地域最广、自然条件最艰苦,原始森林一片莽莽苍苍、葳蕤萋萋,当然也是“绿意”最浓。

    1978年底后,我们又不约而同的隨着云南知青大返城潮流回到上海,十年知青生涯无缘相识,而是60岁退休后,在后知青文化活动中相見相识,说来还是有缘份的。

    我和晓林是未识其人先見其文,1991年初,《云南农垦》杂志来信约稿为纪念京、沪、蓉、渝、昆知青赴云南农垦二十周年出专刊,我写了《永恒的記忆》,44位不相识的笔者中有位修晓林的《橡胶树,你流的是什么》一文引起我的关注,因为他文中的“面对死者”一节说到:“我们进入西双版纳的第一夜,著名的勐仑植物园里,金训华、庄洪和我,漫步在幽静的林荫道上。数不清的花草树木掩映着一幢幢闪着灯光的青砖红瓦房,身后,是缓缓流去的罗梭江和在晩风中晃悠的吊桥。同来边疆的伙伴们都在远处的旅馆里说笑。深蓝的夜空中弥漫着莹澈的薄雾,在月亮四周形成一大圈柔和而完整的彩晕。鸟儿在墨绿的丛林中争相啾鳴,空气中含有各种野花的香味。我感到亲切和神圣……三人曾同行,如今,只剩我一人。面对死者,我无话可说。活下来的人所感到的幸福和责仼,只是在不忘记死者和过去的基础上,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失去好朋友,只能无奈接受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的遗憾。

    我和金训华也是在去云南的“緑皮车”上相识,1969年三月出差回沪,在威海路市乡办曾相遇金训华,说起西双版纳他很是赞许,我就劝他到云南来,金训华说他已和战友同学说好去反修前哨黑龙江的,怎么能反悔呢?金训华牺牲后,我是一直自信当初他听我的话就好啦。由于这个缘故,也就对“修晓林”有印象了。

    你想,一个十六、七岁的懵懂少年在跨入自己人生道路的绿荫初夜中相识的两位好朋友,不久就先后献身于祖国南北边陲之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震颤之心。以致他1984年重返农场祭扫庄洪墓地时:“我再次登上那座静静的小山岗。山岗的四周是环环相绕的橡胶树,胶林的根系已深深地插入了那座墓穴的底部。那如伞如盖的树冠,也因此显得更加葱翠。面对倾斜的墓碑、塌陷的墓穴,我心中翻滚不已,只能落泪。”是啊,一颗向往着投身于祖国绿色天地的幼小心灵浸染的第一底色是如此的悲凉而沉重,能不铭记终身?!

    后来“认识”晓林是1991年的事了,一次在书店看到一本散文集《云南的云》,是云南著名作家张昆华写的,为张老的文釆和视野所动买了回家。后才注意是修晓林的责编。说起张昆华和晓林,当我看了晓林的博文《彩云之南的挚友——张昆华印象》,深深为他俩之间超乎常人的友情感动。这是一个文学长者对一个处于艰难境地的“版纳知青”无私的提携知遇之情,今天晓林能如此纯粹、正直地走在文学道路上,与这位有着军人气质的老作家指导、引路密不可分。1974年,晓林的处女诗作《盖新屋》能在《云南日报》发表就是经张昆华一手修改、推荐,才使晓林跨出了可贵的第一步。1978年底,晓林顶替返沪途经昆明,向张老师告别,张昆华送了一本小笔记本给晓林:“你以后要当编辑,也要做一个作家,身边备个小本本,有了好的灵感想法和好的细节,及时记下了,以后可能会派用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后在晓林从事编辑工作期间,一再得到昆华老师的关照,特别是在文学写作上的提醒:“你有丰富的边疆生活,但要坚持写下去才会有成效。现在你们家都好了,我最希望的就是愿你写出作品来!这才是根本。不论做什么,一定要写,只有作品才能说明一切。想想边疆的生活吧,多艰苦啊,这样就会给你增加力量。”果不其然,晓林没有辜负昆华老师的期望,没有辜负在西双版纳密林里十年的付出。在为他人做“嫁衣”之余,不忘昆华老师的嘱咐,勤奋写作,笔耕不已,写下了《胶林行》《弄岛的早市》《我是一座冰山》《难忘版纳》《闪亮的胶刀》《生死相依乒乓缘》《壮士自有铮铮铁骨》《高原上强劲的风》《神秘的“087”》《七色音符》《带红斑的鳕鱼》《走进日光》《人生的苦难和人格的力量》《误入歧途者的悲歌》《胆识双全见新奇》《人性善恶的冲突》《与共和国同龄的作家》《陈村如是说》等散文、中短篇小说、纪实文学各类题材作品。由他担任责任编辑的长篇小说等更是耀人眼目:《从复旦到北影》《荒漠之吻》《曲里拐弯》《上下都很平坦》《四牌楼》《儿女情长》《鲜花和》《清末名妓赛金花传》《无言的圣莽山》《黄昏的美国梦》《纽约屋檐下》《证词》《邓刚幽默》《告别夹边沟》《青狐》《挥戈落日》《震中在人心》等。犹如一棵绿色的幼苗,长出了绿叶,长成了茂盛的绿荫,成为了上海文艺出版社的一位资深编辑。

    三十多年来,晓林更可圏点的一件事,他不忘昆华老师的话,在编辑好每位作家作品的同时,交言交心,隨感隨记。无论走访巴金、冰心、王元化、萧乾、柯灵、李子云、陈忠实这样的文学大家,还是接触不同年龄段、各具特色风采的许多作家,他都记下他们的音容笑貌,记下了他们的人文风釆和一颗颗关注中国人民命运的真挚之心。晓林的这部著作,可说是聚沙成塔,积腋成裘,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一本牵连着一个默默耕耘编辑与91位当代作家、文化名人间心灵交融的精典之作。

    我和晓林的真正相交相知是2014年上海知青文化历史研究会起步编纂《上海知青在西双版档案史料选编》,需要三位正直、认真又有一定文字功底的老知青志愿者。一个电话过去,他虽还返聘在位,但因为是我们知青自已的事,他一口答应,加入编辑组。在历次编辑会议上提供了很多好主意,编摘工作中认真踏实、细致负责。特别是去年十月,为搜集《选编》的遗缺资料,我们一起去了西双版纳,可以说知交莫如故地走,碰到了晓林担任农场学校教导主任时的很多学生,那种师生间的“兄妹情”、“兄弟情”也极大感动了我。时隔三十多年,他的很多学生已担任了勐腊和景洪地区一些机关、企事业的重要工作,但都沒有忘记他这位“上海知青老师”,那种桃李满天下的喜悦和成就感,更使我体会到“知青”称呼在西双版纳的荣耀和价值。由此不由得我联想到晓林在农场十年一路从班长、排长、副指导员、教导主任、宣传干事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坚实生活道路。他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天道酬勤,是他年轻生命在西双版纳密林中感染大自然色彩的凝洁,是一个从“知青苦难生涯”走过来而无愧于“知青”两字的人。

    晓林作为一个资深编辑,他所责编的众多作品中有着二十多位“知青作家”的文学著作。这次参加2016年上海书展的,有同来出席晓林著作签书仪式的叶辛先生,晓林在回忆当年叶辛揣着《孽债》文稿来上海文艺出版《小说界》编辑部的情景时说到:“作家前来送稿,编辑就要尽快看稿。谢泉铭老师让我与他一起担任《孽债》的责任编辑。翻阅审读此部长篇,我觉得这部反映那个特殊年代亲情延续故事的作品情感真挚,文字朴实自有一种沉稳中的跃动,小说富含生活质感,故事性强;注重细节展示和描写,矛盾冲突尖锐,人物性格鲜明;既关注知青们的下一代,又描绘了人性深度,挖掘出深厚的社会和历史内涵。作品对社会上欲求与良知搏击的生动刻画,显示出传统文化中,对美好道德回归的呼唤。虽说小说尚可更完美、更合理,但这不影响我们对作品主题价值和预计社会反响的认可赞赏。《孽债》于1991年在《小说界》分两期首发,后于1992年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书,随后同名电视连续剧于1995年播出,立即红遍大江南北。”我们都是好朋友,都是大西南人。晓林理所当然更能理解叶辛的文学创作之路的“分外艰辛”和“焦急的盼望”,更能意识到《孽债》作品的社会意义和对于中国人性救赎的一次重重叩击。这部对我们云南知青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孽债》不能不记上晓林的辛劳一笔。

    《文学的生命》近百篇与众多作家交往文字,从生活的各个侧面展现晓林与许多作家之间,因为编发他们的文学作品而建立的深厚友情,以及围绕书稿而书信、电话来往或面对面倾心交谈的组稿故事和情感故事。在其背后,更是道出每每两颗心之间多年的深度交往、人文对话和情感体验。这些“既见书又见人”的印象文字,均是以诚挚、形象的笔墨,描绘众多作家的丰富性格、道德品质和人格境界,显得真切可信、亲切感人,从中得到这些大家、学者关于人格修炼、思想操守、治学之道、秉性彰显、多彩性格的丰富感受和启示。我曾有幸先暏为快,推荐了多篇有关晓林与知青作家的佳作在《知青.上海》杂志上登载,与我们知青人共同分享。

    说到《文学的生命》书名的涵义,使我想起了“生命”两字的价值和意义,晓林在本书的《仙风道骨冷眼观世》一文写了对阿城的印象。阿城也是从西双版纳密林走出来的一位知青作者,一位有着几分“神秘”、“诡异”的北京干部子弟,写出了《棋王》《树王》《孩子王》等优秀作品,现己淡出中国文坛多年。但他的作品时不时地透露着一种禅悟哲理:“普通人认为很苦的知青生活,在生活水准更为低下的贫民阶层看來,也许是物质上升了一级。就是普通人的‘英雄行为’又常常是历史的缩影。那些普通人在一种被迫的情况下,行为和精神会焕发出一定的光彩,而这之后,普通人又复归为普通人,并且常常被自己有过的行为所‘惊吓’。因此,从个人来说,他们常常是从零开始,又复归为零,而历史则由此更进一步。”好深遂而又不说教的“真理”,能够以如此老到纯熟的笔力和独到的艺术眼光,以及近乎凝思和超脱的淡定心态,写出普通人看来是极其普通生活中的深层次人生和历史的缠结、纠斗、艰难发展的缘由。晓林的一番访谈体会,不仅唯妙唯肖地告诉了我们了一位立体、真实的“阿城”,更是从这些字里行间使我们看到一个年轻生命的倔強、多釆和诡异。这也印证了悬记在我心头多年的这位我们云南知青大返城风潮背后“教父式”的天涯客,及所带来的真正影响了我们一代知青人命运走向的历史跡痕。

    去年,我们在西双版纳同去拜访农垦作家鄢家俊和重庆作协副主席俞徳庄夫妇来沪(俞德庄也是从西双版纳大勐龙东风农场走出来的知青作者),晓林在家设宴招待,我相伴左右。看到晓林同这俩位作家间无话不谈,惺惺相惜的友谊,很是感触:文学是有生命的,友情是有生命的。在友情中培育的文字,在文学中生长的友情,就更加富有生命。这是因为友情与文学或文学与友情,总会相依为命,既保存着昨天的岁月,又延续并升华为永恒生命的熠熠之光!

    2009年,如果说晓林责编了云南作家张昆华先生散文集《云南的云》,是向国内外读者介绍了南疆的绮丽风光和奇异的人文风情,报答了昆华老师的知遇之恩,返哺了西双版纳的雨露滋养的话。那么,七年后的今秋八月,他的《文学的生命》首发式更是返哺这些学界前辈、同道知已对他的言传身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厚厚一大本书,就是晓林精神生命的清泉,就是修成正果和功德圆滿。不仅使我们看到了在他成长道路上所遇到的好人、贵人、髙人身上的光点,并感受由这些“光点”所点燃的晓林的文学生命之火——一本人生教科书,一本不可多得的弥漫着当今人文精神温暖的、生动形象的文学史料。